籁英走近少年跟前拍了下肩膀,“这位同学你先坐下!接下来呢,老师给你们说说我们的祖国有多大。”

籁英回到黑板前,写下了:中国国土约960万平方公里。领海约470万平方公里!

籁英放下粉笔看着他们期待的眼神,说:“咱们的教室长3米宽3米,最多九个平方。但是我们的祖国是以万记,总之她非常大。我们这里是大山,所以大山的外边就是大海了。”

少年如同打开新世界一般,不停的发问,“先生,大海里面是什么啊?”

籁英:“海水,而且海水是咸的。”籁英饶有兴趣的问他,“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笑出一口白牙,稍带不好意思的说“他们都叫我华梆子,就因为我爱看小人书,爱听样板戏给起了这么个外号。”

籁英点了点头,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不同于庙坝村孩子的少年,她感觉到少年的骨子里带着一种强烈求知欲,以及那双干净通明的眼睛。

籁英说,“那这样好了,我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

少年抬起头笑开颜说,“那这样更好了,我就不用叫华梆子。”

籁英忍不住笑,“那我问你,你最想去的地方在哪儿啊?”

少年说,“我想走出大山去看看大海是楞个样的。”

籁英:“哦,我知道了。既然这样你就叫华洺吧。”籁英一笔一划将洺子写上去,她指着字说:“这三个点是三点水代表大海,这洺就是说:你要时刻把你的理想是什么铭记于心!记住了吗?”

“我叫华洺,我终于有人命了。谢谢先生。”他低声细语的说,心里又止不住的高兴。

庙坝村的冬天白雪厚积,一夜忽过就是漫山遍野晶莹剔透的雾凇。

天刚亮时那群青年们背着书本铅笔还有一布袋的熟土豆。

1977年12月没有寒冬,因为青年学子们用热情驱散了寒冬。几辆牛车在结了薄冰的泥地上向着外面走去,而东方的太阳也开始缓缓升起。

黄土屋的草席上躺着发高烧的籁英,她干裂的嘴唇慢慢褪去血色,旁边的小书桌上放着小小的准考证。

她执意要去考试,可当她一站起来就会倒下去。

万大娘将湿润的帕子盖在她额头上试图降下一点温度。

籁英哀求道:“万大娘,我求求您了,送我去考试吧。十年了!我从上海来到咱们村十年了,就盼着这一天呐。”

万大娘心疼劝说道:“闺女,命要紧啊,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你出去就是个死阿。你什么也别说了,就安安心心的躺着,华小子去乡里请大夫了。到时候治好了病,再去考个十回八回都没问题,听大娘的阿。”

那天夜里,华洺冒着飘雪赶着牛车来到了乡里面把唯一的老大夫请入了庙坝村。

他们刚到村口时一场大雪已经把路堵了,牛车不好过去。那该怎么办?他扪心自问后便不由的紧张,只好扶着老大夫快步往前。

老大夫腿脚不灵光了,他甩开华洺请求说,“后生,老夫都这把年纪了,这大雪天的路走不利落,你干脆背着我走得了。”

华洺二话不说,就将老大夫背在背上艰难的加快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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