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宁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校长站在外边。校长对江宁打了声招呼。江宁回了一声。江宁觉得这只是寻常的问候,但是,校长问他愿不愿意去下面走一走。江宁说,不愿意,因为他要休息了。校长以恳求的语气又问了一遍江宁。江宁觉得有点难为情了,然后就答应了他。
他们走到了楼下,在校内的花园走了很久。校长什么话都没说。江宁一直看着四周凋谢的植物,光秃秃的样子让他觉得很恶心。过了一会儿,江宁告诉校长,自己有点冷了。校长向江宁表达了歉意,然后说:
“我本不想打扰您的,但我实在无法忍受一个人独自承受痛苦了!”
校长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开始痛哭起来。江宁不明白原因。校长边哭边说。就在昨天,他收到了自己妻子和孩子的死讯。
“您不知道,他还不到十八岁。”
江宁对此表示同情。冷风一阵接着一阵的。江宁紧了紧衣服,然后问校长愿不愿去个能挡风的地方说。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的校长,似乎没有听到江宁的话。他继续讲述着属于自己的那本无法言喻的悲痛,大多是回忆,然后是不舍。校长说,他们不久前还约好春天要去什么地方旅游。江宁说,春天是个旅游的好时间。然后,江宁又问校长是否愿意换个地方说这些。虽然,江宁很同情校长,但是,江宁觉得自己并不是害死他妻儿的人。校长告诉江宁,他之所以要到这里来对他说这些,就是因为不想影响其他人。尤其是医生等医护人员,他们已经够疲惫了的。至于他那些同样善良的校内同事。校长觉得,发生在他身上的不幸,也许会影响那些人的工作信心。
“但是,我真的无法一个人承受这些痛苦了!”校长哀嚎的说。
江宁觉得校长的声音很难听。他现在有点后悔答应校长刚才的请求了。因为,他可不喜欢看见别人哭,那样会让他觉得很别扭。因为,江宁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安慰,还是应该走开。毕竟,这些都不是他造成的。校长又说了,他说之所以找江宁,不是因为他觉得江宁是个缺乏温暖的人,而是因为江宁有极高的工作效率,这样,他不会因为耽误江宁的工作而有负罪感。当听见校长说自己的工作效率很好的时候,江宁就觉得很开心了。毕竟,江宁知道前段时间大家对他的当方式不喜欢。如今听到校长这样说,江宁就很开心的向校长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校长深深地看了眼江宁。忽然,他觉得嗓子有点难受。接着,校长就在惊慌的表情中没有忍住的咳嗽一声。江宁当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他问校长身体怎么样。校长捏了捏他自己的喉结,然后说:
“大概是因为嗓子刚才灌风了。”
紧接着,校长又叹气的表示,如果他真被感染了,那么也是好的。江宁问为什么。校长又笑了笑,说,这样就可以和他的家人团聚了。江宁觉得这种说法似乎有点道理。这个时候,他想到了远在其他城市的父母。自病毒入侵这种做城市以来,他第一次有这种想法。校长没有哭了。
“可否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似乎觉得不够严谨,校长又强调了是关于他家人去世这件事情。江宁觉得没什么,然后就点了点头。在那个过程当中,校长又咳嗽了两声。江宁问校长是否需要去看看。校长沉默了会,然后问江宁关于疫苗的事情。
“我不知道。”江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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