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宇的伤势不算特别的重,所以,医疗组的人员足以能够应付。至于江宁,校内人员以及医疗组的人员都主张报警。他们认为,江宁的这种行为已经对防护工作造成了严重的隐患,而且,谁也不能保证江宁是否还会再一次做出这样的行为。然而,最先阻止他们的是孙明宇。孙明宇告诉校长,冲突是常有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他并没有受多么重的上。说话的时候,他还动了动身子。大家都看到了他脸上痛苦的表情。

“可能是因为最近压力过大。”

医生告诉校长,江宁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的员工,所以,他日后会为此负责。但,至少从当前来说,江宁在学校的作用肯定要大过在拘留所里。最后,医生对他们保证,江宁绝对不会在出现这种暴力伤人行为。

所有人离开,只留下江宁和医生。医生看着江宁,认真而严肃地说:

“你需要给我个解释。”

江宁说,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但是,他知道,自己打伤了孙明宇。医生问他是否为此感到后悔。江宁说,问这种问题其实并没有必要,因为他已经打伤了孙明宇。如果法律要制裁他,那么他对此完全接受。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应该受到制裁。紧接着,医生又问江宁是否感到羞愧。

“如果不是他为你求情,你可能已经被关进监狱了。”

“我对此同样不理解。”

后来,孙明宇告诉江宁,没有什么是比他的写作更重要的了。如果江宁当时被抓紧了警察局,那么将会对他的写作产生巨大的影响。

至于当时,江宁告诉医生,他并不感到羞愧。面对医生那似乎要生气的样子,江宁很想说,他之所以用椅子砸孙明宇,是因为孙明宇实在太吵了。但江宁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因为,当他意识到自己要为某件事情去解释的话,那么他好像已经站在了错误的那一方,意思也就是说,大家已经认为他做了错事,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完全不会有人在意,就算有人愿意了解前因后果,也会告诉他,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这样做。不管怎么说,谁也不会认同错误的做法,因为,谁都不会觉得自己会做错的事。就好像,夸赞是留有余力的,而谴责是不留余地的。这么说来,江宁觉得,不管他是否去解释自己的行为,实际上,他犯错误的事实已经是成立的。每次想到这里,江宁就觉得,他完全没有必要为任何事情去解释。江宁认为,自己要做的就是接受大家对他的不满和谴责。反正,所有人都喜欢干这种事情,并且都是迫不及待的心情。

医生看着江宁,当时的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从他还是懵懂的医学生到现在面对袭击整个城市的病毒性肺炎,他都始终相信,自己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够战胜任何困难以及病情。然而,江宁的出现却让医生觉得,人的一生,似乎真的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他曾试图从江宁身上寻找破绽,却发现,如果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江宁整个人就是一个巨大的破绽,但是,他对这位病人却无从下手。

医生问江宁愿不愿意一起走走,江宁表示都可以。两人来到校内的花园小道,初冬的气息已经带走了这座花园全部的温暖。医生问江宁对冬天有什么感触。江宁说,并没有什么感触,除了冷。医生想了想,然后问江宁小时候是否玩过打过雪仗。从心理学上讲,人一旦回忆起小时候的经历,基本都离不开欢乐。但是,江宁说,他也忘记了,但应该玩过,具体情况,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有什么是你记得的?”

医生告诉江宁,不管怎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值得纪念的回忆。江宁告诉医生,确实好像有值得回忆的经历,但是,人都是一步步迈向死亡的,所以说,他认为,过去的事情都是无关紧要的。如果说非要记得些什么,应该就是那些让自己陷入不好局面的经历,然后如何避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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