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某杀机心切,举刀朝后背用力一劈!谁料,用力过猛,仅差一点,刀落空了,持刀的陶某被晃倒了。许其诡异地逃过一劫!
陶某三尸乱爆,七窍生烟,爬了起来,又凶恨地边骂边赶。呈在前面的是一片开阔地,有麦田,有撂荒地,两人都像夸父追日不知疲惫地奔跑。
地前边,一条冰河象条弯曲的白色带子,越靠近越像一片翻着白肚的死鱼。到了跟前惊悚了,冰河一丈来宽,泛着象京戏丑角脸上白幽幽的光。许其扭头一看,仇家丝毫没松懈,他顾不上多想,纵然刀山也要闯,火海也要趟。对岸是一片黢黑的树林,只要趟过这条河,进了树林,就可以藏身,可以残喘,于是冒险向前趟。
咔嚓一声,冰裂了。他一只脚插进没胫的水里。说时迟那时快,疯魔的陶某也迫近了,不由分说,抡刀一挥,砍在许其的左膀上。许其哎呀一声,忍痛转身夺其刀。二人扭打在一处。许其的腿感到冰冷透骨,二人由于不了解河床,扭打挪腾到一个齐腰深的地方,顿感到腰跨一阵侵肌砭骨,谁也不敢罢手。许其渐感体力不支,只不过咬牙硬撑,稍一缓劲,被陶某用力一推,一个趔趄差点仰倒在河里。惊悸之瞬,陶某的一尺寒光从空中无情地抡了下来!许其哀叫一声,预感此命休已,本能地向后挪去少许,刀嘩地在冰水上溅起耀眼的银花,夹带着刺脸的冰渣。
许其丧胆亡魄倒吸口冷气,眦裂心惊,魂不附体地瞥见陶某脸覆在冰水上。许其哪顾得眨眼,顺手按了陶某一把,借势拔出脚,累累如丧家之犬,惶惶若漏网之鱼,仓猝钻入林中。
许其连滚带爬不敢懈怠,风声鹤唳,草兵木甲。
不知什么时辰,不明逃到了什么地方,不觉后面有无追赶,还是疲惫至极,便停下大口喘息,不忘惊惧着四外。夜空透过松枝散下微光,一阵怪风,似鬼尖啸。不远处传来神秘的枝断,似樵采之斧响,更有猴奔猿飞的影子。许其瑟瑟蜷伏树后,枭视狼顾,似有莫名其妙的追兵蹑踪而来,有的如怒猴握石,有的狐媚猿攀,有的提斧举钺,有的披蛣蜣之甲窥隙。正当他狐潜鼠藏,头顶树冠上振翮羽飞哗啦啦地响,伴着披肝沥胆的惊叫,许其吓得六神无色,如兔窜狼奔,抱头逃去,顾不上衣服、手和脸都被树枝刺破了。
肩膀那一刀多亏偏了,要不然非伤骨头不可。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跑到一片开阔地,腿沉得再也跑不动了。汗水连同河里的冰水,反正是湿漉漉的,沉得要死,心快打口里窜出似的,唇焦舌敝,头晕眼花,他蹲了下来,倚在一堆土丘上,张着口大喘。稳了神,擦了眼,认定没有追赶的,瞅着面前这片地头都大了,原来真的是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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