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天都要亮了,你赶紧睡会儿吧。”

太娇轻轻起身,轻轻走到龙华身后。

龙华点头,闭上了眼睛。他昨晚和窥伺在他们四周的妖兽斗智斗勇对峙了一夜,确实很累。

也没睡多久,太宰就睡眼惺忪地醒来了。

“大家不要再睡了!快赶路!”

“嘘!”

太娇还没来得及阻止,太宰的大嗓门已经喊开了。

“哥,人家为了我们一夜没睡,你就不能让人家多睡会儿!”

太娇小声责备太宰。

“一夜没睡,谁信啊?”

太宰一副不在意的语气,伸手就去推一旁打鼾的玄猿。

龙华闻声睁眼,站了起来,他也只是打了个盹,他知道,只要他所担心的事还没发生,他就绝对睡不安稳。

雨后的清晨,总能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再次上路的四人,心情也跟着好转了一些。经过一夜的休息,太宰的右腿走起路来也没那么疼了,他们四人赶路的速度便也加快了许多。

半天时间,他们到达了一条河边。

“好漂亮啊!”

中午的太阳照射下来,给眼前这条波光粼粼的河水两岸嵌上了金边,清澈的水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了细碎的金光。

太娇站在河边上,灿灿地笑着。

“此山是泰器山,看样子我们已经到达观水了。”

龙华看着徐徐流动的观水,表情也变得轻松了些。

“这条河就是观水吗?我以前听我母亲提起过。”

太娇提起母亲时,眼中划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她再往河边轻移几步,喃喃道:“我母亲说,观水之中有一种长得像普通鲤鱼的鱼,叫文鳐鱼,她说文鳐鱼的体型要比鲤鱼大很多,她还说文鳐鱼的肉吃起来酸中带甜,很是美味。”

“我们现在在观水下游,顺着观水往上走有可能可以碰到你说的文鳐鱼。”

龙华说着,蹲下身子鞠了一抔水。

“嗯嗯,我们再往前走走吧。”

玄猿听到这条河里有很美味的鱼,便又打起了精神。

顺着观水一路而上,他们还真捉到了四条文鳐鱼。

“大哥,你昨晚一夜没睡,趁现在睡会儿吧。”

在一处平坦地,太娇止步,建议道。

龙华确实困了,便躺在一旁的大石头上闭起了眼睛。

在玄猿和太宰烤文鳐鱼的时候,太娇悄悄走开,顺着河流回头往下游走去。

“你要去干嘛呢?”

正在生火的太宰见妹妹顺着河流走开,问了一声。

太娇回头做了一个让他小声的手势,转身向前走了几步,蹲在了河边上。

她看着水中自己的面孔,慢慢解开绑在她头发上的绳子,头发便如飞流直下的瀑布般顺着她的肩膀垂了下来。这是一头乌亮浓厚的美发,它不妩媚,但健美,有一种极其朴素且自然的魅力。

她把头发慢慢放入清澈见底的河中,双手轻轻地揉搓着,洗完头发,她又在河水中一遍又一遍地洗着自己清新脱俗的脸庞。等到河水的波纹渐渐平息,她又开始端视映在水面上的自己,一会儿正瞧瞧,一会儿侧看看,还不时“咯咯”地地傻笑着。

“我说你是不是傻了。”

沉浸在自己内心世界的太娇,就连太宰站在了自己的旁边,她都没有丝毫察觉。

太娇闻声羞红了脸,急忙转头向火架那边躲开,留下太宰一个人站在那儿莫名其妙。

“我的文鳐鱼留给大哥吃吧。”

太娇神往地看着挂在烤架上的两条文鳐鱼,不禁陷入了遐想。

“你这人是不是缺心眼!我说你要是再不吃,我和太宰一人一条给你吃完喽!”

玄猿也猜不透太娇此刻的心思,便故意吓唬吓唬她。

玄猿说罢,打量一番太娇,不由夸赞道:“你这一拾掇,看起来还挺漂亮的嘛!”

太娇被玄猿这么一夸,再次羞红了脸,她跑到不远处折来一片树叶,拿到河里洗了又洗,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两条文鳐鱼包在了一起。

太娇偷看一眼睡在石板上的龙华,转头轻声嘱咐太宰道:“哥,你俩说话小声点,别打扰了大哥休息。”

没等太宰说话,太娇忙接着道:“帮我看着人,我想去河里洗个澡。”

“啊,看着人,看谁啊?”

玄猿东张张,西望望,然后再看了看睡在石板上的龙华,瞬间眼前一黑。

“哎哎哎,我才懒得看你呢,平得跟大川一样。”

太娇闻言,又一次羞红了脸。

“就你不老实,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太宰向玄猿摆了一个鬼脸,转头对太娇说道:“你去吧,我帮你盯着他。”

太娇绕到河流的一个浅湾,准备在那儿洗澡。

太宰怕太娇在小湾后面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万一出点什么意外,也跟着过去了。他爬到了浅湾那儿一颗树上,这棵树视野绝佳,转身就可以看到身后洗澡的妹妹,眼前又可以盯着玄猿。

“不要想着过来哦!”

太宰躺在一根树杈上,对玄猿喊道。

“切,搞得谁很想看一样,简直一马平川。”

玄猿又恼火,又无奈。

翻过泰器山,他们终于走出了神秘人“禁炁术”的范围。

体内灵炁可以流通,便可启用飞行术,如此一来,赶路便也不在话下了。

不能熟练驾驭飞行术的玄猿要么控制不住方向地东冲西撞,要么就控制不住灵炁量地上突下窜,他再次拉下了四人的行进速度,无奈,龙华只好背着他飞行。

太宰背着太娇,龙华背着玄猿,傍晚时分,他们也顺利地赶到了长沙山。

“照这样的速度,明天我肯定就可以到家了!”

太宰看着身下飞速向后移动的村庄,脸上挂上了开心的笑容。

“再往东,就能到钟山了吧?”

太娇大大的眼睛盯着龙华,轻声问道。

“大哥,我明天就能到家了。”

“到家了······”

尽管是在飞行,但龙华还是察觉到了太娇的情绪变化,他开口问道:“怎么?到家该开心才是。”

“也,也没什么。”

太娇忽又浅笑着,如痴如醉地盯着龙华绝美的侧脸。

“我能和你一起一直这样走下去吗?”

太娇在心里重复了好几遍这个问题,最后她还是改口问道:“大哥,你家在哪儿?”

龙华淡淡道:“继续往东走。”

太娇双手托腮,若有所思地问道:“继续往东走?那你知道崇吾山吗?”

“听我的族人们说过,东边有一座名叫崇吾山的山,山里有一种怪鸟,一种只长着一只翅膀、一只眼睛的怪鸟。”

说到此处,太娇便觉得自己双颊有些燥热,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在心里尝试了三次,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它们无法独自飞翔,需要两只鸟结对比翼齐飞,所以人们叫它们比翼鸟。”

“我的族人还说,见到比翼鸟的人可以交好运呢!”

“好想见见它们呀,它们一定长得很美吧!”

太娇不时地转头看着龙华,仰头喃呢。

“我们会经过崇吾山的。”

龙华还是淡淡的语气。

可是此刻太娇的内心却已如海浪翻涌,她压抑不住自己内心,激动地、喜出望外地脱口而出:“真的吗?”

看着龙华轻微点头,太娇也跟着痴痴地笑了。

“我能和你们一起一直这样走下去吗?”

傍晚时分,太娇站在钟山脚下一家酒馆门口,她还是没能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当然能啊,我们要一直往下走,我们要去·······”

回答太娇的不是龙华,而是玄猿,玄猿回答到一半,忽然发现他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儿,就停顿了下来。

玄猿想了想,继续说道:“我们要先去你家,把你家的好吃的全部吃光,然后把你家的钱也全部带着路上用。去完你家再去哑巴家,去完哑巴家之后啊,我就带你们去昆仑山给我师祖认识,就说你们是我新结交的朋友,也是我······”

玄猿想说“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他打住了,他忽然发出了一个疑问:“什么才是最好的朋友?”

他们,是玄猿在昆仑山以外,真正意义上接触过的三个人了。如果他们三人都不能算是玄猿最好的朋友,那玄猿可就再没最好的朋友了。

“明天到了我家,你们想吃什么我都会让我父亲弄给你们,虽然我父亲很疼我,但你想把我家的钱全部拿走,这我父亲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太宰哈哈大笑着,大踏步走到酒馆门口。一口气飞了半天,他只觉得又饿又累。

此时他们已到钟山,再过几座大山便可到崇吾山,过了崇吾山,再翻几座山就可以到阴山,到了阴山那便离太极峰很近了。

“终于快要到家了!”

站在钟山西麓的酒馆门口,太宰长出一口气,心里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感和喜悦感。

“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今天我们就把它全部花光!”

太宰掏出身上所有钱,向身后的玄猿炫耀着,豪情万丈地喊一声:“随我进馆!”

人生得意,须得尽欢!

作为太极门至尊至贵的少主,身上有钱时的太宰向来都是这般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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