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青芜带着众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踏进宋国皇宫大殿之时,已经是太古三年了。
三年来的辛苦作战,宋青芜终于见到了宋封,此时的他,早已不是当年篡位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但宋青芜就觉得他这个样子才好看。
宋青芜遣散众人,独自一人留在殿上。
宋封慢慢悠悠地从龙椅上站起来,话不多说,直接与宋青芜扭打在一块。
宋封已经老了,这么多年又专心于朝政,实力大打折扣,几个回合就被宋青芜打回龙椅坐着。
“你输了。”她冷冰冰地开口,发丝上的小金蛇散发出极其耀眼的光,宋封却觉得很刺眼、很讽刺。
“是,我输给了你,我的宝贝女儿。”宋封颤颤巍巍地抬手将嘴角的鲜血拭去。
宋青芜冷冷一笑:“你觉得你还可以用这个来恶心本皇?本皇早已同亲生父母相认。”
“宋归与叶初呵,真是好命,有这般优秀的父母,也难怪你现在有这般大作为。”宋封翻了个身,神奇极为疲惫。
“谢谢夸奖。同时,谢谢你这么多年的针锋相对,谢谢你的心狠手辣,谢谢你的忘恩负义,谢谢你妄为人类,谢谢你谋权篡位,谢谢你安排这么多杀手来磨炼本皇,造就了今天的宋青芜。”宋青芜紧握着青蛇杖,一字一句地道。
宋封可以听出她话语中的愤恨,微微一笑:“斗了这么多年,我也累了……”
“累了?本皇看你就是被逼无奈!”宋青芜讽刺地道。
宋封摊摊手:“我也没有杀你们啊,何必这么恨我?”
“宋阎和印紫茹!还有你为了篡位杀的人,你敢说你没有?”宋青芜眯起眼睛,眼中已酝酿起浓厚的杀意。
宋封自知理亏、实力亏:“……我不和你吵。”
“呵,本皇看你就是吵不过。”
宋封不再同她斗嘴,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皱皱巴巴小小的一本,寥寥几页却是宋封死也带在身边的宝贝,翻看了许久,宋封的脸上渐渐扬起笑容。
“为什么要叫女娲?你是不是潜意识里早就不排斥娲的存在了?宋青芜,你是不是想做这世间的第二个娲呀?”
宋青芜微微一愣,只当他在废话拖延时间:“本皇不会成为那种人,本皇只会给天下苍生造福。”
宋封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宋青芜有些发怒,看到宋封的脸她就一肚子的怨恨与火气,恨不得马上将他碎尸万段!
“宋青芜,作为过来人,我很诚恳地告诉你,千万别放过任何一个有异心的人。比如宋阎,他放过了我,死在屠刀之下……啊——”
宋封还没有说完,宋青芜就狠狠地甩出一道冰寒的内力,打得他口吐鲜血,龙椅也翻了过去,宋封狠狠地砸在墙壁上。
“还有、还有我……我放过了你们,才有今天……”宋青芜这一下可没有丝毫的收敛,宋封提着一口气差点没命。
一个闪身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手持杖,一手提起他的衣领,语气阴冷:“所以你就将会为你的过失付出代价!”
“让我死。”宋封被她扯住衣领,喘不上气来。
宋青芜却冷笑,她现在更想夺到宋封的那一本书,直接伸手去抢。
宋封岂会看不破?速度飞快地几下就把几页纸咽进肚中,宋青芜只夺得小半张纸页。
上面画了一些宋青芜看不懂的图案,似是一只妖兽,最下面写着“帝江”二字。
宋青芜眼神冰冷,宋封仿佛又看见多年前那个与他针锋相对的宋国太子,“说,这是什么?帝江是什么?”
宋封却死不回答,任凭宋青芜将青蛇杖插入他的腹部。
宋青芜不紧不慢地挪动着青蛇杖,感受着宋封滚烫的鲜血的流出,红色的液体宛如热泉一般让她着迷。
“你不说,本皇自会去查。至于你,本皇不会让你死,你不配与父亲母亲待在同一个地方,本皇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宋青芜阴恻恻地说完这句话,抽出青蛇杖,继而将自己的手掌插入宋封的腹部,直捣丹田!
“不要!”宋封发出一声痛呼,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青芜掏出他的内丹!
将那颗能量充沛的内丹捏在手中,宋青芜想起八年前,宋阎被迫跪在宋封的面前看着自己的内丹的惨像。
“宋封,八年了,这些年过得可还开心?被人活生生掏出内丹的感觉,怎么样?”宋青芜凑近他的耳朵,冰凉的眼神盯着那颗内丹。
下一秒,内丹被染血的手指硬生生捏碎而来,宋封眼中的最后一丝希冀也随之消散……
他猛地起身,往龙椅的尖角撞去!宋青芜及时给他施了定身术,阻止他想要自杀的想法。
她撕下宋封的龙袍,仔细地擦拭掉自己手上的血迹,却故意没有擦去青蛇杖上的。
“本皇说过了,你,死不掉。”丢下破布,宋青芜优雅地转身,将众人重新招呼进来。
宋榆雁只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看到乱七八糟的大殿,还有一动不动生死不明的宋封。
宋青芜看着愣愣的宋榆雁,握着青蛇杖,走了下去。
傍晚,宋青芜披着外衣,悄然来到宋延君的下塌处。
当初他们逃得突然,没有带走单恋的牌位,如今时过三年再回宋宫,宋延君终于从一堆废弃物中寻到了被宋封丢弃的小木牌。
“爱妃单恋之灵位”几个字被宋延君重新修改,改成了“爱妻单恋之灵位”。他仔细地擦拭、摆放,给他的恋恋布置了一个安静的环境。
宋青芜一直没出声,静静等待宋延君忙完自己的事。
宋延君坐到宋青芜的面前,看着她仅仅只着两件衣服进来,无奈得很:“说了多少次?让你别仗着自己体寒就穿的少,受凉了一样生病。”
说罢,他起身去取了一件自己的衣裳,动作娴熟地替她穿好。
“哥,对不起。”宋青芜看着他充满着关心的脸,道。
宋延君替她系衣服的动作一顿,随即笑道:“做什么坏事了?这么突然。”
“对不起,我还是会封雁儿为宋国天帝。”宋青芜看着他。
宋延君毫不在意地勾勾嘴角:“雁国建立的时候不就说好了的。”
“可我知道你想留在这里,你想陪着父亲母亲,还有……单恋。”宋青芜抿了抿唇,还是这般说出来。
宋延君系好衣服后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语气温柔:“青芜,你要知道,想留在这,和想当国君是两码子事。或许曾经的我是想继承君位,但我早就没有这个想法了,不然我也不会在几年前的建储大典上让你。”
宋青芜看着他,不说话。
“我知道你小时候经常做好事,而且都留我的名字,就是为了替我树立威信。但是,青芜,你要知道,这世间没有人能比你更适合站在高位,而你所认可的人,也能得到所有人的尊敬。”宋延君把椅子挪到宋青芜的身前,与她坐近了些。
宋青芜眼眶泛红。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也不要担心我。我不是还是雁国的祖师吗?你看,每天就写写史书,还是很悠闲的,这样我也多出一点时间来陪陪恋恋……”
宋青芜突然就这么哭了出来,饶是到了现在的年纪,有了爱人、有了孩子,她同样还是宋延君眼中受尽疼爱的妹妹。
宋延君把她拥在怀里,眼眶也是红红的:“我很庆幸上天给我两个这么优秀的妹妹。你替父母报了仇,一手创立雁国,统一宋国,多厉害呀!还有雁儿,这些年战功显赫,她在宋国的威望早已今非昔比。等我们攻下印国,寻得母亲的尸骨,我们这一家人,也总算是团聚了……”
“嗯……”宋青芜感受着宋延君温热的体温,满满的都是安全感。
“还有一事,青芜,这么多年了,还不给雁儿一个婚礼吗?当年五场婚礼同时举行,雁儿看在眼里羡慕在心里,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哦。”宋延君替她擦干眼泪,笑着转移话题。
宋青芜吸了吸鼻子,道:“快了。”
一个月后,雁军将宋封的残余势力全部抹杀,清理完血迹斑斑的皇宫,雁国的所有高层,身着华服,整整齐齐地出现在宋国皇宫的大殿之上!
宋青芜没有坐在龙椅上,而是站在龙椅前,左侧站着拿着圣旨的何子瑕。
“带罪君,宋封。”何子瑕看人已到齐,便道。
很快,四个就抬着一个血淋淋的人上来。
那人的面容由于鞭痕已经看不清楚,只能听到他沙哑的声音,他不停地念着:“杀了我……宋青芜!杀了我!”
血肉模糊的景象着实惨烈,但众人看着他,只觉得心情愉快。
这一个月来,宋青芜几乎对宋封用尽了酷刑,她不仅动用了洛子烟,还用了女娲石。
女娲石也就是五彩石,宋青芜称皇后也给这神石改了名。
每次宋封临死之际,她就拼尽全力将他救活,然后再进行新一轮的折磨,如此,周而复始。
这酷刑甚至是在皇城商业中心举行,每个人都能看。堂堂一介国君,沦为这副模样,宋封心里收到的打击可见一斑。
宋青芜就是要让他受到双重的折磨,甚至死不去。
何子瑕冷冷地看着宋封,打开了圣旨:“宋国宋封,弑兄弑父,欺上瞒下,谋权篡位,心狠手辣,勾结外国。身为质子,对木国人下手;身为儿子,对父亲下手;身为大城主,对国君下手;身为国君,对百姓下手。行径恶劣,不配为人,数罪并罚!特夺去其‘宋’姓,免去君位,诛灭九族。断经脉,破内丹,受尽百日酷刑后做为人彘,死后口塞米糠,乱发遮面,丢弃于乱葬岗,并以法术镇压,永生永世不得投胎为人!”
话音刚落,就有另外一人被压到殿上来,何子瑕又打开另外一卷圣旨:“罪人罗成,作为罪人封的得力助手,罪不可赦。抄家灭族,即刻问斩!”
封与罗成甚至都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就被拖了下去。
随后,何子瑕再次宣读了罪人封手下人的判决书。宋青芜这刑判得很狠,不留丝毫情面,她甚至给死去的杨修平与阿琦也判了鞭尸之刑。
约莫小半个时辰,罪人全部伏法。
接下来就是各种赏封了。
“北帝宋榆雁,即日起掌管宋国事务。”何子瑕宣读完圣旨,宋青芜就将玉玺递给宋榆雁。
宋榆雁身着龙袍,接过了这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的象征:“孤王接旨。从此,宋国愿意依附于雁国,事事以雁为重,以皇为大。”
宋青芜看着她有模有样地说出练习了一晚上的话语,表面上古风无波,实际上心里早就柔软得一塌糊涂。
“爱卿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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