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这里呢?”靠着粗壮的树干,勾栏自言自语的说。

绘本说,槐树是娇生惯养的植物,一般的泥土养不活它。它喜欢紫色的泥土,喜欢蓝色的风,喜欢通透的水,它喜欢生长在沧澜的国土上,见证着沧澜一位又一位美丽的女子的出嫁。

“我是不是去过沧澜,我是不是见过你们,还有你们那位美丽勇敢的公主?”

没有风的午后困意不断的袭来,不管勾栏怎么挣扎,她还是被困意吞没了。靠着树干的身体一点点倒下,最后卧倒在铺满落花的地面上。

一眼繁花落……

公子记忆深处不可触碰的风景是这样的吧!铺满视线的粉紫的落花,躺在落花上美丽绝尘的女子,还有不断飘落的,轻盈的落在女子脸上、身上的槐花,层层叠叠的覆盖了那人一身。

“如果你是蒹葭的小公主该多好啊!”只可惜,你重现的了公子笔下的风景,却终究不是他心中的人,无法救赎他离开苦海!

轻微的叹息声,声声都敲在勾栏的心上,连同那份沉重,那份无法解脱的苦怨。勾栏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厮会有这样纠葛的情怀。她想从他的脸上证实些什么,可是他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在她睁眼的时候,他早已转身,连背影都变得模糊。

“哈!”伸个懒腰,抛开那些解的开的解不开的疑惑,勾栏觉得她的当务之急就是去弄一套夜行衣,然后等着夜探王府。

晚饭的时候,秋槐派人去请勾栏,那人一去不返。就在他等的不耐烦,打算亲自前往的时候,小厮回来了,带来了勾栏不告而别的消息。

第一次夜探王府,勾栏只觉得王府的守卫形同虚设。从越墙到在园子里满地乱跑,从飞檐走壁再到飞越沧澜池,勾栏已经极尽高调。可那些站在檐廊下,守在园子外的守卫却一个个视她如空气,任她翻来倒去,就是不看她一眼。

“好奇怪……”勾栏停下无谓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向那些守卫靠近。越近,血腥味便越浓重。

“死了?”借着月光,勾栏看到他们脖子上那细如丝线的剑痕。那伤口很熟悉,她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一剑封喉……”勾栏检查着其中一个守卫尸体上的伤痕,她需要确认对方的身手,免得呆会遇上那人的时候错手不及。

尸体上没有多余的伤痕,附近甚至没有打斗过的痕迹,那人的剑快到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死去的人来不及拔刀,她相信,他们甚至都没发现那人的靠近。

“好恐怖……”一个职业的杀手,下手快、狠、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勾栏不知道他的轻功如何,也不知道如果自己碰上他,逃脱的机会有几成。她很怕,很怕自己就这么死在一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人手上,可是这些,比起剑舞的安危,她又觉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夜黑风高,杀人放火,对杀手来说,今晚是个美妙无比的夜晚。

从正门到花园,所有守卫都被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剑毕命。夜静的诡异,一丝的风吹草动都会让勾栏觉得心惊胆战,好像那杀手随时都要从草丛里窜出来取她的性命一样。步步惊心,用来形容她此刻的行为再合适不过了。

王府里难道就没高手了吗,竟然让一个杀手这样肆意横行!勾栏担心受怕够了,她开始埋怨起王府的守卫来。可怜那些尽职的死去的守卫,尽忠而死,却还要被未来的女主人嫌弃。

不可能啊,夏君羽那么精明的人,王府的守卫不该这么垃圾啊!就算那人功夫再强,剑术再高,也不可能会没有人发现他啊!

躲在一处假山旁,看着死气沉沉的青王府,勾栏开始怀疑。她与夏君羽交锋几次,皆以失败告终,她虽不是诸葛孔明,没有那般神机妙算,但也非泛泛之辈。几次赢她的人不该会是如此的懈怠。

一定有什么阴谋,一定有什么用意的!可是,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为了什么要摆这样一个空城计?抓自己?不可能。要抓她太容易了,而且,以她现在的身份,根本就不需要抓,她自己就会乖乖送上门的。

穿过假山,在前往芜芷楼的路上听到一阵刀剑声,隐隐的还有一些细碎的脚步声。

终于有人发现杀手了!勾栏暗自庆幸着。这一路上,她都怕遇上杀手,还没见到剑舞就先牺牲了,也怕被王府的守卫发现,五花大绑的被拎到夏君羽面前,没有比那更让人觉得丢脸的事情了。

不知道是不是平时“好事”做多了,勾栏觉得就连上天都在助她。杀手被守卫围攻,两方都忙的不可开交,这不正是她“偷鸡摸狗”干坏事的绝好时机嘛。

尽可能的远离刀剑声,借着楼外花草树木的掩护,悄无声息的潜入芜芷楼。

凌乱的花丛,斩落的枝叶,大开的大门,摇曳的烛光,一切都在暗示着,这里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件。

剑舞!勾栏心头一跳,忙冲到楼内。楼内一片狼藉,该砸的不该砸的都被砸了个遍,几个放满宝物的百宝格此刻正无力的躺在地上,那些价值千金的物件全成了碎片。

冤家啊冤家,这杀手是她的仇人吧,存心来找茬的?心疼的看了一眼满地的碎片,勾栏轻手轻脚的上了二楼。剑舞啊剑舞,你要撑住啊,千万不能出事,否则我的古玩珍宝就都白白牺牲了。

相较于楼下,这里的毁坏程度显然要轻许多,所有的东西都还健全,只是有些东倒西歪而已。

“谢天谢地,你还安好!”替床上的人把了脉,并没有什么大碍,气血亏损,静养一些日子就好。

刀剑相交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传远,两方的人就在这楼旁打斗着。杀手不肯走远,又苦于无法靠近,他的目标似乎就在剑舞身上。他进过这楼,他曾坐在剑舞的床边,床单上还留有褶皱。

你是谁,与剑舞又是什么关系?勾栏看了眼床上依旧昏睡的剑舞,决定换个身份再做探究。

“王爷,那个黑衣人怎么处置?”

风吹云动,探星台上,一道月光让两道身影从黑暗中显现。

“你说她越墙而来,在园中做了一些奇怪的动作后又小心翼翼的去了芜芷楼?”

“是的,那黑衣人动作轻盈,反应灵敏,轻功了得,入芜芷楼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还不见出来!”林擎抱着一把长剑,一动不动的站在夏君羽身旁,一双眼睛似饿鹰般,直直的盯着芜芷楼。

“是嘛?”夏君羽撇了一眼那幢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光的孤楼,冷冷的道,“我的侧妃还真是深藏不露呢!”

“王爷是说那黑衣人是勾栏王妃?”意料之外,林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脸上却还是毫无表情。

“怎么不是她!”夏君羽笑笑。她不仅轻功了得,就连武功暗器都是个中高手呢,不然,藏书阁那次,她怎么能从他的手中逃脱。

“属下愚昧,勾栏王妃为何不走正门,要穿着夜行衣越墙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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