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了，腰身没收住，大概是我最近又瘦了，尺寸不对了。”
将披风上的子母扣扣上，沈明馨拉过他的手晃了晃，一旁的老师傅过来问需不需要改。
她只是摇了摇头，“樊樊，你要不要也订一身衣服。”
“你教书，那订一套长衫，要白色的，或者青色的，肯定称你。”说着小姑娘一拍双手，就赶着前场去挑料子。
“徐姐。”沈樊樊对着从前场走过来的女人点了点头。
朴素的布衣穿在身上，也掩不住她久经沙场的霸气，手上提着一匹料子，嘴里咕哝着算盘，开口便说，“江南那批墨银丝的厂子要倒了。你打算怎么办？”
“能撑则撑，若能找到仿制的也好。”
“小姐，对料子向来精得很，一丝一毫的岔子都出不得的。”徐姐从一旁拿过一盏茶水，细细斟着。
“置办料子的事交给徐姐，我放心。若是怕成本不够，多的那份儿我来出。”
“樊樊，我找到了一身超级适合你的料子，你来看看。”
女孩的声音有远挨到眼前，沈樊樊看了眼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徐姐，垂下眸子，牵过抓着衣袖的手，“好，我看看我们小姑娘挑了什么好料子。”
茶碟与木桌相碰，徐姐看着并肩离开的两人，眼神复杂晦涩，长叹一口气。
最终，沈明馨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一身素白中山装的男人，朴素，稳重，没有什么官宦气，像个年轻的书生。
“刚刚才教你要看路？你这个学生没记性，要我再教一遍吗？”
“可老师明明也教过，上课的时候要盯牢您的。”
出了绸缎坊，转出窄窄的青石巷，她挽着他的手站在泛黄路牌下等着火车来。
一旁的歌厅里传来摇曳的爵士乐，热烈的曲子，带着富有鼓点的节奏，脚下的小皮鞋踏着跳动的音符，沈明馨踮着脚尖，转一圈后向前伸出手，“樊樊，shall we dance?”
掌心被轻柔地抬起，指节上染上温热的触感，他在手背上落下一吻后，眼睛里带着她看不透的神情，那神情来的太急，略去的太快，等她想要细究的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火车来了。”
沈明馨欢喜地坐在小小的绿皮火车上，看街道的上张贴的旧海报，看市井小民的日常，看眼前这个令她心动的男人。
“樊樊，你知道这个火车终点站在哪吗？”
看他停顿一会后，摇了摇头，沈明馨亮着眼睛看他，“那我们去终点站看看。”
“好。”沈樊樊看着身边的她，目光莹莹像是两颗夜明珠，长发飘散在肩上，他伸出手，将细长的头发拨开，感受到身旁人的疑惑地看着她，“别动，绕在一起了。”
手指将一缕头发拉开，露出与耳环缠绕在一起的发丝，一双手灵巧地解着，一圈一圈轻轻地把青丝捋平，“疼吗？”
看着女孩低着头晃了晃，收回手，“那就好。”
这是广播响起，“下一站，终点站——桃花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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