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夕派去北地的人,没能及时阻止颜婴,但在颜婴束手就擒的时候,将他身边的颜照带了回来。彼时的颜照,神情呆滞,全然不似从前那般灵动。颜夕猜测他应该是中了催眠之术。将他送去了松子枫手上。
这厢,乔一先查到了麻魂散的记载。
“此药失传已久,想不到世间还有此药。”乔一先捧着古籍兴奋不已,“顾名思义,此药有麻痹人的五感的功效,配以催眠之术,能催动人心底的恶念。中毒之人在神智清醒的情况下,会做出寻常想做而不敢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地操纵人心。此药长期服用,会令人上瘾,一旦停用,便会陷入思绪混乱的癫狂。”
“好小心的毒药,颜婴至今还被人喂服此药。”颜夕想起他一遍一遍地认错,诚恳而自责,红了眼,“这个傻子,到底惹了什么人。”
松子枫解了颜照的催眠术,拖了他到颜夕跟前。
他心虚地躲避着周围的人,低着头,不敢看上座的南山王。突然,一杯凉茶泼在他的脸上,他下意识地捂脸擦拭,猛然发现所有人的目光所在,就是他。
“王爷,王爷饶命,王爷……阿照知错了。”
“知错?知什么错?”
“那天,那天,有个女人找上门来,她,我没把持住。”颜照瑟缩着,愧于面对颜夕。
“女人?艳女?”以这种女人的床上功夫,拿下颜照这样的毛头小子,自然不在话下,“然后呢?”
“她说有一个妹妹,让我代为引荐给二爷。”颜照羞耻不已,“二爷很喜欢她的妹妹,后来二爷的脾性变得异常暴躁,可是……可对那个女人还是很好。后来,二爷的行径越来越出格,有次我发现那个女人偷偷在二爷的饭菜里添加一种东西,我当场拆穿,可她不知道对我做了什么,我后来就不记得了。”
互拼乱凑,颜婴被人算计的大概也推算出来了。
“这些艳女,实在太可恨了。”
“不,他们是奔着我来的。”颜夕说,“要折磨颜婴,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
“你们都退下吧。”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松子枫将颜照又拖了出去,这个小兔崽子,惹来这么多的事,他早就看他不爽。素秋担心地看了一眼颜夕,她这些日子为二爷的事操劳,看起来脸色很憔悴。或许旁人没注意到,她每日伺候颜夕起居,她那双手,十指乌青发黑,乔一先说过,这是心症病入膏肓的征兆。
空荡荡的书房,她独坐中央,昏黄的灯光,映在她全无血色的脸上。
四肢的寒气奔袭向心,她握住了拳头,用力逼退,心口却涌起一口腥甜之热,鲜血溢出嘴角,她默默抹去,扶着椅子站起来,却终是无力,整个人跌坐回了椅子里。
她知道,大限将至。
颜婴抵达京都,三堂会审,颜婴认罪伏法。
朝堂之上,皇帝亲自下旨,叛贼颜婴,秋后处斩。
南山王颜夕脱冠上朝,向皇帝求饶,“臣愿代颜婴受罚,下狱斩首,无怨无悔。”
易欢、颜赞、苏默纷纷进言,直言南山王自责五内,并非有意,恳求陛下网开一面。
皇帝看着决绝的颜夕,长长叹了口气,下了龙台,亲自去扶她。而颜夕,瞪了一眼皇帝,执拗地不肯站起来,“臣乃颜氏家主,家臣犯错,家主代罚,天经地义。”
“荒唐,颜婴一事不再复议,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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