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宫女瞧向那后面的空软轿,低声道:“彩云你说,这皇后娘娘架子怪大的,皇上派人接驾她都不给面子。”
“一看你就是新来的。”彩云对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皇后娘娘性子和顺,待人更是蔼然可亲,怎会像你说的那般。”
又道:“皇后娘娘可不像别的宫的娘娘,那些个人见了皇上,各个像是饿狼见了肥肉,恨不得生吞进去。”
“嘀咕什么呢?”一女官走到二人面前,眸漏凶光,厉声问着。
二人紧忙下跪,不过还是被狠狠地教训了一番。
“好啊,竟在此私论主子之事,看我今日不好好罚你们?”
说罢,她便要伸手掌掴二人。
只见那苏长庭走上前来,“严司珍就别再训斥她们了。”
“摄政王殿下。”严司珍见了他,紧忙俯身行礼。
苏长庭微微点头应着,示意其起身。
“今日可是皇后娘娘的生辰,你这样为难两位小姑娘,恐怕娘娘知道定不会高兴。”
“奴婢省的了。”严司珍俯身行礼,向后瞥去,厉声道:“还不快向摄政王道谢?”
“奴婢谢过摄政王。”
苏长庭看那两个宫女向自己行了礼,就没再说什么,便离去了。
“今日是摄政王救了你们俩。”严司珍瞧着那二人,冷哼一声,“下次可没这样的好运气了,可千万别让我逮到了。”
说罢,便去别处忙了。
“呼,刚才真是好险。”乐月心有余悸地松了一口气,“不过那摄政王虽说长得差了些,不过为人倒真是温柔和善!”
“你还有心思说这些!”彩玉白了他一眼,紧忙干着手中的活,“还不快把你那张嘴闭上,这次多亏了摄政王从此经过,不过若是有下次啊,估计连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乐月憨憨一笑,瞧了瞧摄政王离去的那身影,就继续修剪花枝了。
升舞楼外是这般景象,而楼内紧绷的气氛也不减半分。
俞梦莺才进了来,瞧见一楼的南面正中央正是戏台子,对面正是上座的苏长阙,而东西两手边之上留着空位,西边再往下去是贵妃林言之和韶阳郡主林棠之,东边再往下去是得宠的郦妃,再往下座才是各宫的嫔妃。
她还未等将门上的珠帘撩开时,便听见一个刻薄的声音响起。
“哟,架子怪大的,我们都在这眼巴巴的等着也就算了,竟也让日理万机的皇上也坐等这么长时间。那不知道的啊,还以为天仙前来呢!”
众嫔妃皆抬眼瞧去,那说话的正是东坐的郦妃赵婉儿,她前些时日得宠,所以语气自然跋扈。
那郦妃瞧着她那一身,转头对旁边的宫女嗤笑道:“近来的眼光还真是不如从前了,竟选了这么个里外撞色的披风,活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郦妃!”
苏长阙出声呵斥了一声。
“皇上这是作甚,我训斥的可是自家的宫女。”郦妃详装无辜道。
视线如雨点,纷纷落在俞梦莺的身上,瞧着她那里外的衣裳颜色一致,皆暗笑了起来,想知晓她面对此刻的难堪会有什么反应。
俞梦莺却没理会郦妃,径直走向苏长庭,向他施了礼。
“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身吧。”
苏长庭也没计较,点了点旁边的位置,示意她坐在身侧。
“皇上!”赵婉儿嘟着嘴,埋怨了一声,“皇后娘娘让我们好等,就这样算了?”
苏长庭冷言扫视一圈,“你们可有什么想说的?”
众嫔妃纷纷低头颔首,不敢言语。
最后还是贵妃林言之开了口,晏晏笑道:“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这寿星来晚了,自然是该罚的。”
坐在她身畔的林棠之一愣,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
“妹妹可要罚些什么?”俞梦莺抬眼瞧着她,淡淡道。
众嫔妃向林言之那边看去,不知她接下来要怎么接话。
“那就罚姐姐,今日晚宴之上敬姐妹们一杯酒就是了。”
林言之莞尔一笑,妩媚万分。
俞梦莺听了,笑着点点头,不再说些什么了。
她又环顾四周,问道:“怎么不见淑妃?”
苏长庭道:“淑妃的脸尚且未愈,朕就让她好好歇着了。”
俞梦莺笑着点头,却没再说什么。
她并不想管这些糟心的事,但是碍于这层身份,谁来了谁没来,都要表面上关心示意,方可不被人嚼了舌根。
珠帘再次被撩开,正是苏长昀和苏长庭。
苏长阙对二人颔首示意,赐了两手边的上座。
苏长昀坐下后,问:“听说皇兄为皇后娘娘生辰特意请了戏班子,且不知是哪家的班子,可否赏个脸,透漏给臣弟?”
“无妨。”苏长庭淡淡道:“燕州的汤家班。”
“燕州的...汤家班?”
林棠之轻轻地重复着刚才皇上的话,又看向别处,果真那众人皆换了脸面,有的大惊失色,有的嫉妒万分,剩下的,就等着在热闹了。
例如说林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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