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逃婚不是一时冲动之下的结果,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和话本里那些姐不同的是,外头并没有一个情郎接应,她逃婚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和自己的意中人私奔,而是单纯不想顺应府里那位的意思,嫁给一个陌生人。
为此她做了很多充分的准备,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钱。
没有银钱寸步难行的道理她是懂的,她院子里那些采买丫头时不时的就会出去添置些东西,回来学给她听时,她便留意了城中的大概方位,哪些地方可以打尖儿,哪些地方可以留宿,了解清楚了这些,就可以制定逃跑线路图了。
宋辞是个方向感很强的人,她确定了线路之后,就只差钱了。
平日里主母并不会直接给银子,她学过后院管理,也知道这些开销都是直接走漳,比如采买的银子,大多数时候都是直接报缺的东西上去,自有人会去添置了再送来,或是打发人去库房领,偶尔会拨些碎银子下来让各院自己派人出去采买,多半都是些物件儿。
至于宋辞这位嫡出大姑娘要的东西,可以是首饰,可以是胭脂水粉,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现银。
那么想要筹钱,就只有一个法子
将这些首饰都攒起来,到时候去换银子。
她那位续弦母亲在这方面倒也并不克扣,想来也是,后院里还有不少年轻美貌的娘,她断不会同一个已死之人计较,平白虐待她留下的独女,去给旁容话柄。
因此宋辞攒这些首饰非常顺利。
可她逃出来之后就发现事情没有她想象中那样简单。
首先是线路,她万万没想到,这次接亲的人并没有走她平日里熟记的那条路,其次是人数,新郎那边的人看来相当重视,带了很多人来接亲,那位新郎在她上轿之前还特意过来同她了几句话,大概意思是让她不要担心,自己定会对她好云云。
声音还挺温和的,宋辞粗略判断应该是个好人,但这世道对男人是不是好饶评判标准太低了些,宋辞知道在她过门之前,她那位夫婿已经有了三个美妾,至于是不是已经替他生育了孩子、生育了几个,就都不得而知了。
将自己置于那完全陌生的境地中,替心里全然没有她的丈夫管理后宅、养育孩童,并不在宋辞的人生规划之郑
不管怎样,还是要逃。
逃是顺利逃出来了,可接下来该怎么办,宋辞却心里没底。
她首先将藏在轿子里的便服换了,那套喜服穿着实在惹人注意,但那些带出来的首饰却没那么方便携带,于是她只好将它们都装在了首饰盒里,打成个包袱背在背上。
可真重啊。
宋辞越走越远,越走越累,现在城中大乱,都在找消失聊新娘子,她就趁乱出了城。
可丫鬟们采买都在城内,从未出过城门,出了城门之后是怎样的情形,对宋辞而言是全然陌生又未知的,她完全是硬着头皮在走。
但自打出了城,就没见着可以歇脚的地方,宋辞从没吃过这种苦,已经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了。
宋辞的脚已经完全走不动了,而色已暗,这荒山野岭的,她一个女子……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时,被人从身后狠狠斩了一掌,紧接着她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宋辞正躺在梨木雕花的床上,她挣扎着坐起来,后脖颈还在一顿一顿地生疼着,她试探着问了一句:“有人吗?”
应声而来了好几个侍女,她们手里捧着托盘,上头全是洗漱的工具,为首的那个侍女答道:“姑娘洗漱完就可以用早膳了,公子已经在等着了。”
公子?
宋辞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发现被侵害的痕迹,可她带来的那些首饰全不见了,她们刚才又公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洗漱完又换了一身衣裳才跟随着侍女去了前头用膳。
那位公子看上去温文尔雅,斯文腼腆,也不像是会叫人把她打晕了带回来的样子。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姑苏王氏,”王公子反问道,“姑娘如何称呼?”
“女子姓宋名辞,”宋辞毕竟涉世未深,也不懂在这时候保护自己的个人信息,他问便如实答了,“不知我是如何到公子府上的?”
王公子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我命人将宋姑娘打晕强行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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