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惊恐地,我心里在想,怎么没看着她?再往下看:该是我的郎,和别人拜堂。我心里在想:难道我不是迫切稀望吗?
再往下:我看岀来了,你脸上的喜悦遮不住迷惘,热闹的场面忘不了寻找人群中的模样,都怪我,为此送上我对你的祝福,愿你们白头偕老。一一静静。X年X月X日
读到这里,心中极不是滋味,亚静,这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不是嘱咐过你,有事写信给我吗?又写到:这时才知道,我有话对谁讲?又是年月日。
快速的往下看。心里苦,不能言,身处酸辣苦水潭,鸿雁若能衔笺去,静吐实情,告知然。当年若能听你言,不会活的这么惨。芙蓉树下,看对岸,望穿秋水泪流干。我就心思,我也常常望对岸,怎么就没能看到她呢?陷苦海,日如年,年月日。
亚静受苦啦,我的心里五味杂尘,心生怨恨,恨没把亚静拽走,用亚玲的话说:不懂的珍惜,就不配拥有,我失去亚静痛苦,亚静同样痛苦。
真想钻进柳丛,大哭一场,哭个天昏地暗。可是,天不早了。开船人在喊,坐船的快走。
亚静写了满满的一张纸,会不会还有一张或几张呢?我试了把溢岀的泪,想知道亚静说的一切,迅速的往下看。如今,行尸走肉,不能回言,不能争辩,逆来顺受,非人一般。玉盘已碎,难复原。覆水难收,寝难眠。细心读着,揣测她的心情。
开船人又喊,快点一一天快黑了。我迅速卷起信笺,留着回家再慢慢品,细细看,好好的体会,细细揣测亚静的心情。
待我回头看时,亚玲还站在那里,向我招手。她的身段,她的英姿,犹如亚静,我幻觉中就是亚静,彷彿我们见了面刚分手,还在招手。过去的一切彷佛就是昨天,又象一场梦。
假如:我家不穷。假如:时光能倒流。假如:亚平不做媒。假如:她娘不胁迫。假如:那晚我重回岸上。认何一个假如,都不会是今天这个结局。
我与亚玲,互相挥手告别,急急的向莲花渡口走去。在渡口旁,就是莲花荷塘,荷塘里盛开着各色的荷花。
那年,亚静就是从这里採的荷叶,如今,景色依旧在,旧人不再来。看着荷花,我沉重的心情,彷彿亚静刚刚採着荷叶走了。
今天是什么风?把你这位大圣人刮到这里来了?我的思念还在远方,还沉默在回忆中。船上的人开啌了,声音挺熟,擅然,话里带风夹刺。寻声音看去,哎呦,果然是孟斯琴,稀客。
她语气生硬的,还认识?我看着她说:剥了皮,也认识骨头,想忘,总忘不掉。在我心里,就一尊贵的小公主。
她严厉的:少捧臭脚,你个忠实的走狗,快说,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如实交来。我说:不是五百年修的同船渡吗?今天,特意跟你同渡来了。
她依然严肃的,别放无味的屁,问你正事。我说:我说的就是正事。斯琴说:正事个屁,我还不了解你?除了我,对谁都不撒谎。我说:这说明,咱俩贴实。她厉声:打住,我沒那分子消受。
我说:挺温柔的个妞,今天,□□味怎么这么浓?多年没见了,见了面温柔点,含蓄点,给自己增添点素养,留给别人个好认像。
斯琴说:素养再高,认相再好,也回不到从前了。当年那位,也挺温柔含蓄?我问:哪位?她说:百灵啊!你伸个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现在回想起来,不臊?
我说:嘁,怎么哪壶不开你提哪壶?别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挠心,说点高兴的。斯琴说:借今天,见面的机会,我想告诉你,前几天我见着她了。我说: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位?就你那百灵啊。
我说:噢,我认为是黄鹂。哈哈,斯琴说:你别打差,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赌上前程保护的那位,不是岀了名的百灵吗?
我说:你少寒碜我,再说,你见着谁?与我没有关系,不牵情不掛意。你的朋友,我也不认识。
欺琴说:少来,别说得那么绝情。当年,你为她挡风遮雨,能说没有情?俩人整天,疙瘩不离廓腮的粘在一起,能说没有意?现在装清高。
我问:你想干什么?斯琴说:我想告诉你,俺说的话。你猜俺说啥啦?我说:你们说啥也与我无关,再说,我也太了解老娘们了,鸡毛蒜皮把话捎,婆婆媳妇谁家好?衣服脸皮数谁俏?现在男人不可靠。这就是老娘的经典话题。斯琴说:别老娘们,老娘们的,难听死了。我问:该怎么叫?她说:称女土。
斯琴说:再说:你也没猜着,她在问你呢,打听你?对你现在的处境愧疚。我说:别用猫哭牦子恶心我。
我说:告诉她,我好着呢,妻子漂亮,儿女乖巧听话,就是吃窝头,喝白开水,与她扯不上关系。又问斯琴:我的事,她怎么知道的?孟斯琴傲慢的:有我呀。
气的我:你就是汉奸,特务,你当间谍行,你能得到些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她更加眺不起我,鄙视我,恶心我,你就高兴了?
孟斯琴说:错了,你怎么骂也行,我想告诉你,当年,不发生那事,她绝对不会离开你。孟斯琴的话,把我点醒了,说懵了。
我说:当年发生什么事了?孟斯琴笑我:眺,你个傻样,当时是个公开的秘密,就你蒙在鼓里。
我说:没有人对我说什么?孟斯琴说:那些破事,惹不起的茬子,都懒的说,你不是有好朋友吗?我说:他没说?他劝我放下,对我说:她看着不好,会有人看着好,打不了光棍。
斯琴说:噢,那是没敢说实情,说了实情,怕你闹事,不太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明确的告诉你,就是下大雨那天晚上,下雨了,她去护林房避雨,万万没想到被郝金龙堵在了屋里一一。
啊一一,还有这事?这么说,墩子跟踪她?斯琴说:上学时,就垂涎三尺,你不知道?我说:这畜牲,干岀这么龌龊的事,她还嫁他?孟斯琴说:文章就在这里。
我陷入沉思,心里在想,文娟呀,你有事咋不告诉我呢?孟斯琴说,我看你拿的是什么?冷不防,孟斯琴抢夺我手中的信,那是亚静的信,我怕撕破,松手了,她没拿住,掉河里了。
亚静的遗书,最后留在世上唯一的话,在水中展开,在浪花中漂远。我气的,拍手顿足。斯琴迷惑不解:什么奇世珍宝?我没法开口告诉她,只是心里焦急,亚静最后留在世上的话,我也没能得到,就这样无情的消失啦。
斯琴没当回事,接着说:她嫁他,也是经过已番波折,当年,你那先进思想,积极分子,做尽了好人好事,得到了什么?就一虚名,全是浮云。
我反驳她,当时不光我自己,那时的热血青年,都那样。刘欢不是有首歌,唱的就是我们这些人,我很喜欢,经常自我陶醉。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辛辛苦苦,已过半生,今天又重新走进风雨一一” 。我都没后悔,你泼的什么冷水?
斯琴说:不是我泼冷水,事实在那摆着:当兵,没你的事。当工人,你捞不着。说白了,就是没个说了算的爹。
在虚幻的名下,大红大紫了一番,为生产队,尽心尽责,抢收粮食,你多分了几斤?抗洪抢险,队长都要放弃的些在低洼的房子,你领着筑坝打围堰,又得到了什么?你的家又淹不着,就是当时在头顶上那光环,辉煌了一阵子,到头来,狗屁不是。
我说: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发洪水抗洪抢险必须干。下大雨,抢收粮食应该去,必须去!不是多分少分的事,而是,每个人应该干的,也是做人处事的道德底线,抗洪救灾,人命关天的大事,是义不应辞的责任。
斯琴说:好了,我不跟你争,也不愿意听些大道理,更没时间跟你费话。我们的时间是宝贵的,看在同学份上,看在一起多年的份上,你对我,没怎么不好,我也不是忘情负义的人,犹其还是一块长大的,咱见个面也不容易。我说:行了,划那么大个圈干麻?还得卖个官子?有话直说。
斯琴说:好,她爽快的,我直接告诉你:文娟几天没干活,这你知道?我说:嗯。斯琴说:就这其间,墩子家使上媒人上门,软磨硬泡,其中,墩子他父亲,亲自上门赔礼,说的那番话,听着就肉麻。
我问:他说啥了?斯琴说:他在文娟家求情:闺女,今天,你叔这张老脸不要了,求你把那畜牲,当个屁放了吧,别告,別找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要什么条件,叔都答应你一一。
用软的沒能求的愿谅的时候,又来硬的。你叔这么负软你都不开面,今后就别愿你叔我不讲情面,如果有用着我的时候,咱就"公事公办",你姐夫入党,提干调查材料的时候,你父亲的过去,不是那么清白,可是一句天堂,一句地狱。孰轻孰重你自己拣量拣量。
我问斯琴: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斯琴说:我们是好朋友啊,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啊。我说:噢一一!什么事都知道,就是不告诉我,耍我,看我笑话?我说:快说,往后怎么了?
斯琴说:就这样成了。红楼梦里,不是有个糊涂官判糊涂案吗?那是小说,是编的。现实中的糊涂案,你得乖乖的接受吧?歪打正着,糊里糊涂的,顺着,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夫妻。这其间,也有文娟她娘的份,她娘嫌弃你家穷。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身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今后如何,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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