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月,有多少孤儿寡女,流落失所,叫卖,乞讨,衣不遮体,食不裹腹,饥寒交迫,性命犹天。又有多少,呜呼野外,路旁。

解放了,分到了一间场院屋子,房子虽不大,可它是自己的家;是避风雨的地方;是自已安身的窝。

父亲就是在那一间屋里娶了娘。然而,竟在这自由生活的时刻,过了几年安静的日子。开始了四清,被错误的划成黑五类,就象做了个恶梦似的,掉进了现实的恶嚎。就因为他吃住在地主家,说他与地主同流合污。

开□□会,叫他说岀跟地主干过什么坏事。说岀来,才能跟地主划清界线,才能回到人民的身边,重新做人。

那时他还是个孩子,因为家穷;为了活命才去地主家,为了能吃上口饭,才得以活到今天,去过寄人篱下的日子,那只是为吃饭,不得而己,能与那些做恶多端的坏蛋混淆吗?还需要重新做人吗?

父老乡亲,眼睁睁看着,死里逃生的孩子,怎么就成了坏蛋了呢?当时,谁敢顶风逆水站岀来说句真话,说句公道话?那不是引火烧身吗?

如同,西游记里,玉来彿祖帽子上,缝上的金翅鸟,也能下凡,成妖做怪似的可笑。故事,编的若斜乎越好,现实生活,是要人命的。

每次审问,逼的父亲呜呜的哭。这时的我都会站岀来,替不会争辩的父亲说几句。那时,我父亲还是个孩子,为了找口饭吃活命,才去地主家的,为了填饱肚子有罪吗?咱村里上岁数的,谁不知道?

领头的队长哑言,在坐的社员一阵骚动,嘁喳说话。正实我说的对,说的好,夸这闺女中,谁娶着有福啦。

这是事实,改变不了的真实所在。说实话过不了关。他们想要的又没干。他们达不到目的,就过不了关,过不了关就没完没了的逼。他们不是为了整事,而是借运动拿人开涮,整人,表明他们的存在。

那个严寒的冬天,在破庙里,父亲昏过去了,用凉水喷过来。他们把我父亲滑了大梁,哎哎一一。家惠伤心的哭啦,我也泪水涟涟。

等她不哭了,稳了下情绪,又说:一次次昏过去,一次次用凉水喷过来,他们为了自己的目的,泯灭人性的折磨我父亲。

饥寒交迫中,严酷的日子里,犹死关头,父亲想到了死。一次,一次的尝试,都没死成,不是断了绳子就是被人看见,死不成的节骨眼上,他想起了妻儿,嚎啕大哭。

那时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跪在院子里,祈求上帝开恩,"伟大的上帝呀,您赐予了我生命,就让我平安的活着,我没做亏心事,对的起您老人家"。

仁慈的上帝开恩啊,别和我这不健全的人过不去一一。家惠又哭了,我给她擦眼泪,我也泪流满面。

家惠舒缓了会说:自从我长大开始,不分昼夜的干活,我都是和父亲一块,在其晚上,更得陪在父亲身边,他视力不好,我怕他碰着,磕着的,都是我扶着领着。

开□□会时,他们无情,无理的逼问,引诱。我都会站岀来,为父亲争辩,替他开脱,问者,理亏哑言,每当这时,乡亲为之赞叹,养了个好闺女!

有些好心人痛情,只能在背后议论,不敢明言替我那苦命的父亲不平。谁都只扫自家门前雪,哪管他人冰上房。

我家很穷,为什么这么穷,都说是不会过日子。可是,巧媳难做旡米之炊。有的人家,为什么就不那么穷呢?

有一天,我去同伙家,约同伙去干活,她父亲是队长,磨上推下来的糊糊,和我家推下来的玉米糊不一样。

我就问她,磨上推下来的这是什么?她告诉我;推小米煎饼,等抺了,我拿个你尝尝哈。至今她也没拿给我,可能是她怕我没地方拉屎,也许是还没抹?

在我遥远的记忆里,清楚的记滴,每当夜深人静,劳累了一天的人们都进入梦乡的时候,现在想起来是队长和保管员家的方向,有狗狂吠,我睡醒一觉了,听到狗叫就会想,大冬天了,半夜五更的不睡觉到外边去干什么呢?事情久远了,我才解开这个迷。真是:蚕无夜食不长,马无夜食不肥。

俺家穷,谁都眺不起。自从我长大后,又重新进入了人们的视线。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我和同伙一块,人家说我鹤立鸡群,鸭群里的天鹅。虽然说着好听,可我高兴不起来,必竟,漂亮话不能当饭吃。

开始,有上门提亲地啦,小青年有意靠近我,显露自己。有的象条哈巴狗,摇头摆尾献殷勤,显温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这时有帮着打谱的,给家惠找个婆家,帮帮这个家。七大姑,八大姨,谁都想往自己身边扒拉。自己身边没人选,就在一旁说闲话,这么好的闺女,可得好好的扒拉,扒拉,别轻易的,随便嫁了。

其实,我心里,早有主义。帮父母,把弟弟们拉扯大,叫他们都去上学,别象我似的,错过了上学机会,成了睁眼瞎。叫弟弟们都成为有用的人,过上富裕的日子。到那时,我再找个婆家,风风光光的嫁人。现在提这事,免谈。

家惠因为自己错过上学机会而发奋,为了弟弟们能极时上学而努力,自已暂且不嫁。今后如何,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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