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哭声撕心裂肺。

小冬的瞳孔猛然一缩。

男人的血染红了台阶,鲜红刺目,让她忍不住想起了灭国那天暗红的宫门。

宫外长街血流成河,流着侍卫们和五万禁卫军的血。

“爹!!!”

名叫阿兰的少女,颤抖着用手想要止住男人的血,可是怀中人早已没了气息。

周围有人叹息,有人怜悯,有人远离。

少女将男人紧紧抱在怀里,单薄瘦弱的肩膀随着抽泣微动。

男人是自杀的,怪不到赌坊的头上,少女拿不到一丝赔偿。

在越城,城主府便相当于官府。很快便有人过来,要将男人的尸体带走,只是少女一直抱着逐渐僵硬的男人坐在地上,神情悲痛,死活不肯松手。

小冬有些触动,她犹豫着走到少女身边,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头。

少女有些麻木地抬起头,看向她,微微停止了哭泣。

小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想了想,最终只是说道:

“让他们带走吧。”

“逝者为大,留在这儿,不太合适。”

少女眼中划过一抹黯然。

她渐渐松开了手,城主府的人见状,将男人的尸体带走。

少女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没有言语,只是眼泪仍在不停地落下。

福伯见状,微微叹息一声。

在小冬的印象中,老掌柜是个有些固执冷硬的老头,不过此刻,他的举动倒是流露出些许善意。

他怜悯地看了阿兰一眼,开口:

“丫头,若是不介意的话,日后可来我暮朝赌坊,做些端茶倒水的活儿,也算有个生计。”

阿兰闻言,愣愣地转过头来看向他,脸上还挂着泪。

她没有拒绝,这件事便算是定下了。

小冬给阿兰倒了一杯热茶,她沉默着接过,两人一时无言。

茶水热气腾腾,她端着瓷杯,偶尔啜饮一口,时不时用余光打量着小冬。

小冬也发现了她的举动,并未太放在心上,只等她将茶水喝完。

刚刚的一幕仿佛只是错觉,赌坊内又恢复了喧嚣,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选择将此事遗忘,以免影响到现时的安乐。

阿兰将茶水放下,神色仍旧悲痛,只是没有再哭泣。

她看着小冬,眼中是明晃晃的脆弱。

也许是她之前安慰的动作鼓舞了她,也许是因为她现在有一腔心事,想要找个人倾诉,阿兰开始向小冬讲起了事情的缘由。

“……我叫李月兰,我娘病得很重,治病早已经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爹为了凑齐医药费,第一次走进了暮朝赌馆。”

“第一次,他赢了一些钱,娘有了医药费,得到了治疗,身体比以前好了不少;”

小冬看着她的眼睛,安静地听着。

“尝到甜头之后,他再一次走进了赌馆,这次依旧赢了一些钱回来,他便受到了鼓舞;”

阿兰咬了咬唇,神色戚戚。

“受到前两次的鼓舞,第三次,他一下子拿出了家里剩下的所有钱。他说,他想要赢一把大的,然后再也不踏进赌坊。”

“可是这次,他输了,不光输掉了所有的钱,甚至还欠下一堆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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