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一直都很奇怪。”伍阳似乎给我再说,也是给自己在说。

“怎么了?我怎么奇怪了?”那时,我不知道伍阳在说什么,因为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你总说一些奇怪的话,比如,MBW老师对你多好呀,我有一次问你,为什么不跟他说话,你既然说,我不喜欢别人对我好。”伍阳解释着说。

我的视线一下子拉得很长,突然发现,我的确是说过这句话,以及我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只是,当我从大脑里提取出来的这句话时,不添杂任何情绪。

我突然想起来了WBM老师,常常上完语文课以后,会花几分钟把某个同学叫出去谈话,将我叫出教室后,会给我讲,“要自信”,“要踊跃回答问题”,“为什么不说话呢?”、“遇到了什么困难”,“老师能帮你”……诸如此类的好话。

老话说的好:“救急不救贫”,贫穷早已限制了我的想象。我的脑袋像一个接收器一样地记住了这类好话,并给每一句话似乎都建立了不一样的神经链接,这些错误语言与行为连接,比如我觉得我很自信,沉默是金也是一种自信;我就要和别人不一样,特立独行也是一种自信;我不会说话,因为我信奉沉默是金……而不是去寻求改变自己,去适应环境。

我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同样也不再表达需要,甚至于忘记了我需要学习如何讲话,如何适应环境,如何正确地表达自己的需要。

某一刻,似乎觉得什么道理都可以懂了,别人的话都是对的,但是我就只会不说话,静静的读书,写作业,听课,考试,也并不能在熟悉的环境对此类好话做出反应,或者我潜意识认为沉默就是我的反应。

偶尔,我还会写日记,只是不带情绪的思考,只是在记流水账。流水账却又不是我想要的结果……然后,我便更加讨厌写日记了。

尽管老师们说,“名人都有记日记的习惯,日记是一种反思和总结”。

但我这样的死循环,自己也根本无法跳出来。最后,便有了摧毁这个习惯的念头了。

同时很长时间,除了文学书还可以读进脑子里,其他的也包括文学书,似乎也是装进脑子的越快,遗忘的速度也有多快。

自从七年级读了韩寒的新概念作文,我便对新概念和《萌芽》这本杂志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和好奇。但读这些书,并不能找到,解决我生存与生活问题的方式方法。

一个人生活在贫瘠之地,注意视线也会变得狭窄而缓慢,连苦难的日子也变得漫长而无边界。我对于同龄人喜欢的韩国欧巴卡哇伊表示脸盲,心更加盲。这种脸盲和心盲后来便越来越多,然后产生了累积爆发效应。

当我高三决定住校以后,发生了变质的化学反应。

我的老师们常常会用物理上还有哲学思想“量变引起质变”教育我们,哲学书上其实还说,好的行为经验积累会引起好的结果发生,坏的行为经验积累会引发物体改变自身性质去适应环境,是一种变质的过程。例如,一个被套在着金属圈生长的南瓜,内心就会变得无比坚硬,无法食用。

然后整个九年级,我开始慢慢寻找记忆线索,想知道,八年级发生了什么?以及那一年,发生过什么好事。

然后,我想起来,我八年级竟然还当过副班长,得过一个“三好学生”奖状,拿到手以后,便被挂扯了一段,我便偷偷地撕成了碎片。

可是,我是如何当上副班长的呢?如何得了个三好学生?我竟然会不愿意想起来。

八年级时,中二病泛滥的我,被同学民主投票得了一个副班长的称号,和班长一同辅助着体育老师管理班级,班长负责教室纪律管理,我负责学习纪律管理,比如协助老师统计每一个同学完成每一个学科作业的情况。

然后,在家长会上,将统计表拿给各位家人看,让做家长的大人真切地了解自己孩子在学校里学习的表现,私下里还帮助班主任抄阶段性教学目标责任书。

我清楚的记得,那时的我,用自己的方式表现的一下,我对于老师给我安排这份工作的不满意。

这份工作说起来很简单,工序却很繁琐。一门主修学科每天都上,一个星期老师至少会布置三次作业,两个月就是二十一次。一门选修学科一个星期上两堂课,也需要至少七次作业。而我们班当时有四十多个同学,有语文、数学、英语、思想品德和政治、物理、历史和生物七门功课。

当我一个同学一个同学一本作业一本作业本翻完一个语文学科,画上正字符号后,我的耐心已磨完了。可是,我又没法表达自己,的确没有耐心了。然后,我便总结了一个经验,比如,学习好的同学基本每科都会认真交作业,不交主修作业的一般选修课交作业的概率也不大。安静看起来乖巧的同学一般不敢不交作业,不认真交作业的就是几个上课喜欢捣乱的……

然后,我开始根据每个同学的日常表现胡乱编排,随意让哪个同学缺几次没有交作业。大差不差地每个人一两三次,最多也就四五次,上课捣乱的也没有几个,看看交作业了没,然后大概数一数交了几次作业,已求蒙混过关。

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源于我内心深处中二病的叛逆,也有不想写字,不想交作业的时候,却还是硬着头皮一点点完成作业。

那时,我犹豫长时间不保护眼睛的看书习惯,我的眼睛已经开始抗议了,俗称假性近视。我开始坐在教室第二排看东西模糊不清,却也不愿意讲出来。

那时,伍阳学习成绩比我好,个子低,一直坐在教室的第一排,也近视了。她配了一个二百多度的眼镜,我偷偷的戴过一次,我也可以看的很清楚黑板。

但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跟妈妈开口,二百多度需要戴眼睛吗?

二姐初三的时候,给父母说看不清黑板,配了一副眼镜,一只眼睛五百多度,一只眼睛七百多度。

二百多度,需要配眼镜吗?我觉得不需要。看不清黑板又不是看不见黑板,所以,很多时候,我只是听课,然后自己去看书,全靠看过记性好。

当时,当我发现记忆力也不是那么可靠的时候,我的心开始慌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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