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于在班里找到了一个可以做笔友的朋友,和我往来通信,畅聊理想,生活,学习,日子每一天都无比充实。

然而,物质匮乏和精神匮乏所建立的自信,比油纸还脆,还薄,像成熟了的蒲公英,风儿一吹就散了,经不起现实一次的体验。

我自童年开始,便养成了一个良好的习惯。傍晚时分,常常喜欢一个人坐在我家楼道,房檐读书。房檐屋后的槐树,见证了那些年我认真读书的初夏秋冬。

可是,有一段时间,我家后院住一一家人,傍晚读书时,我便听到一个女孩子开始莫名其妙的哭泣。

我很好奇,静静地坐在屋后房檐边听着她哭泣什么。

只是后来,伍阳告诉我,那个女孩得了精神病,她开始胡言乱语。比如,她哭着告诉别人说,村长的儿子喜欢她,却常常欺负她,比如她考试得了第几,结果老师……被害妄想症等等话。她妈为此,找到村长家,害得村长把自家儿子狠狠地打了一顿。这样的言语时间长了,被学校的老师劝退学了。

她父母亲把她送到精神病院治疗了一段时间,回家后,便搬到我家后院屋子里了。

十三四岁的时候,我只是一个热爱学习的小孩子,还不懂要学习什么,不学习什么。

任何事物都可以让我好奇的想要刨根纠底。

什么是精神病?大人让我不容置喙的神情,在我的整个童年就是一个无法言说的禁地。可是,冒险却是贫穷根植在我灵魂深处最美好的品质。

我幼儿园的时候,班里有一个同学叫号二。小的时候,发烧烧坏了脑神经,老师说他有神经病,让我们离他远一点。

可是,幼儿园时,有一次我们班老师没有在,我因为上课说话,被隔壁五年级一个男老师打了一巴掌,被用书砸后脑勺、罚站以后,还没有完成作业,心生恐惧,便开始撒谎欺骗父母,说号二在学校欺负我,不敢去学校。

我被爸爸送到学校,爸爸给女老师说明了一下情况,女老师将号二打了一顿,我欺负过他之后,再看到他被人欺负,我便忍不住开始同情他。

超我的意识,甚至开始让我觉得他应该被老师、同学、周围的所有人善待,因为他是一个从小都患上难以治愈的神经病的小孩子,一个神经病,是一个病人。

这种由于自责而产生的同情心,直到我高中毕业,有一次去我家玉米地里干农活的路上遇到他,他在地头拾红豆,远远地看到我时,竟然可以准确地叫上我的名字,满脸笑意地和我打招呼,让我一顿吃惊后,我才释然了。

而那时的我,内心深处却是极不情愿和村里的熟人主动打招呼。因为祖辈历来孩子多的缘故,我年龄小辈份却大,对于父母教我打招呼的办法,甚是不能理解。很长时间,都不敢确定有些熟人该怎么称呼,时间长了,便连周边的街坊四邻都宁可躲得远远的,也懒得去主动打招呼了。

可是精神病是什么?我记忆中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听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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