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沁牵着隐清欢,表明身份后向秦府管家借了一间厢房。

秦府管家看着一身狼狈的人心里便有了个估摸——听说隐家大小姐隐清兰勾搭上了将府世子,自家嫡母二小姐心有怨愤,前日就开始传她要调出那个她偶然制得的绿菜泔水汁,要偷偷教训她一番。闻着面前女子身上的味道。咦...还真是熟悉得不想回忆。

“郡主,就是这儿了。这间厢房是常年备着,定期都有人打扫置摆,东西都是好好的,您且现在这休息一下吧。”

“好,多谢管家。”

管家微身行了一个礼,退出去合上房门的时候特意多瞄了一眼满头绿汁的隐家姑娘,不禁有些同情她。想来自家小姐的招数他还是知晓的。

人退出去了,隐清欢才卸下了方才强装的镇定。要想想,那个时候她有多尴尬,好好儿地下着马车,一步一步小心谨慎,从天而降就是一瓢绿汁,黏黏地裹在脑袋上,还散发着恶臭的味道,没当场吐出来,隐清欢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忍耐力。

被隐清欢张牙舞爪抓乱的头发很有腔调地立了起来,一撮一撮既有规律又没章法,远远看去真像是顶了一丛杂草,闻沁忍俊不禁。

隐清欢闻声看向闻沁,今日的妆面很是轻巧,惟余笑她时的嘴角红若朱丹。

“你莫要笑我,我也是委屈的。”隐清欢道。

闻沁止了笑意,取下白苏手帕,一丝一丝细细为隐清欢擦拭,瞬时那纯白如结晶的一方也染上了绿油油一片。“知晓你委屈无辜,我一会儿换人来送套衣服再打盆水过来,给你整理整理。”

隐清欢叹了口气。也不知今日是触了哪位神仙的霉头,竟要这样捉弄她。要不是闻修闻沁及时赶到,她现在不仅是尴尬非常,说不定已经惹了那位嚣张的世子闯了大祸了。

再出来时隐清欢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是闻沁叫人急拿过来的,那种料子穿起来真可以说恍如赤身,隐清欢一时不适应,来回摸挲着双臂,生怕一个不小心这身滑溜溜的衣服就滑了下去。倒是头发洗了没干,还没来得及梳。

隐清兰见时“啧”了一声,有背过身去——披头散发,成何体统!

看见隐清兰刻意规避的眼神,隐清欢没再往前凑,老老实实地待在闻沁身边。话说这个角度还真不一般,凡是有人见了都得看看他的头顶,隐清欢因此看了好几个油光锃亮的。

偷偷拽了一下闻沁的衣角,隐清欢轻声说:“所有人见你都要行礼吗?”

闻沁侧过头,也小声应着:“非也。今日乃是小辈流水曲殇,按理说礼数都是可以免的。”

“那他们为何还要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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