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竹看的瞠目结舌,呆怔喃喃道,“姑娘,您真是太厉害了……”

沈攸宁掂了掂银袋,分量还不轻,也不知是哪个大户人家粗心丢了被狗捡倒。

她随手抛给杏竹,“银两取出来,记得把钱袋烧了。”

她们日子过得拮据,既然有意外之财,沈攸宁自然不会客气。

杏竹刚收拾好庭院的东西,那院中破门被一股力道猛地一甩。

主仆二人循声抬头,一男子身袭深绿长衫,披厚氅,面容生的极其普通,却是眼底浮肿,脚步虚浮。

杏竹心内一跳,站起呵然出声,“你们是谁!居然擅闯入院!”

陈兴让身后小厮守在庭院门,他看到屋内还有一名女子,便装模作样行了一礼,“在下陈兴,闻得表弟家中有一名绝色天仙,特此慕名相邀。”

竟是县令公子!杏竹脸色微白,那日强抢民女的人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此人骄奢淫逸,那犯下的风流债都传出了安宁村。

杏竹心内警铃大作,她伸手挡着陈兴向屋内探去的视线。

这一举动让陈兴脸色一黑,他呵斥道,“不过一个下人,胆敢挡着本公子的道?来人,给我……”

“我当是谁,原来是那日被狗追的陈公子。”

沈攸宁缓缓从屋内走出。

那琼姿花貌顿时惹得陈兴痴迷一怔,他微一思索,突然觉得女子生的眼熟。

似乎想起什么来,那双浮着浊色的瞳孔倏然放大。

“你是那日集市上的女子!”陈兴抬手抑制,突然激动的大嚷。

当下认出了她,那语气是又恨又怒。

“是我,又如何?”沈攸宁坦然而迎,不卑不惧。

没想到对面那人也不遮掩,他梗在喉中的呵斥一噎,忽然细细打量起她来。

陈兴好美色,众人皆知。

眼前女子容颜艳丽出众,不俗反盛,竟透着几分端庄大气。

此女怕是京中贵女也难比啊!

他心底迅速下了定义后,喉结一滚动,霎时就把二人的不愉快抛到脑后。

那些欲望倏然放大,他微一咳,转变了态度,假惺惺行了一礼,“沈姑娘,听闻你在这庄子中受尽冷眼刻薄,不若嫁给本公子,那日之事一笔勾销。不仅如此,别说是房屋,便是金银财宝也尽数奉上。”

“若是姑娘答应,我必然以正室之名迎娶!”

他抬头,声音慷慨凛然,仿佛真是个爱慕眼前女子的翩翩二郎。

而悉知他本性的乡民,却是一阵作呕。

他不知用这种话骗了多少清白姑娘,每次都是提上裤子便翻脸不认人。别说金银,连个铜板都看不见。

陈兴不知他人腹诽,只是信誓旦旦的看着沈攸宁。

陈家后院残破衰败,每一处都透着凄清之意,安宁村随便找一户人家,居住的环境都比这儿好上数倍。

陈兴胸有成竹,谁会放着眼前的利益住在这破地方?

那双眼看向沈攸宁,愈发势在必得。

沈攸宁却是冷眼一瞥,毫不客气的赶人:“陈兴公子,还请你离开。”

陈兴显然不信她这一套,认为她在欲擒故纵,他自然没有这种耐心。他刚抬脚上前一步,杏竹便伸手一拦,那目光好似戒备着生死仇敌。

陈兴见被拦路,脸色一暗,却是从把目光投向她身后的女子,“沈攸宁,你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当真以为自己是官家大小姐?别天真了!”

他似乎被眼前的女子激怒,“你以为,若是京中授意,日子何以过得如此清贫!”

杏竹脸色一白,那伸出的手猛地一颤,下意识反驳,“不是的!姑娘,别听这种小人的话……”

陈兴哪儿这么被一个下人以下犯上过,抬手朝杏竹脸上就是一甩,“啪”的一声清响,杏竹的话戛然而止。

她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地,清秀的脸蛋鲜红印着五指。

陈兴嫌弃的拍了拍手,俯视嗤声,“下作的东西,胆敢跟本少爷顶嘴,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沈攸宁虚眸一眯,愠怒之色逐渐从心头漫起。

“汪汪!”

庭院中突然传来凶恶的狗吠声。

陈兴欲再扬起的手猛地一僵,他自从被狗又追又咬了之后,对这种声音敏感不已。

他倏然惊慌失措的抬头,一只又一只身型高猛的野狗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数量之多竟足足占了半个庭院!

它们如有神智般,将陈兴牢牢围在中间,龇牙咧嘴冲着他凶恶的狂吠。

守在庭院的两名小厮闻言探头,也被眼前所见吓得腿软一怔。

这沈家姑娘何时养了一庭院的狗!

集市中令人耻辱的记忆如潮水般回溯脑中,陈兴吓得腿脚发软,面色青白交加。

随即意识到什么,又顿时怒火中烧,狠瞪眼前那目无一切清冷的女子,他不可置信的颤着声问。

“那日在集市上的事情,竟是你一手操纵的?”

什么神兽,什么生灵惩处,虽不知她用了什么妖术,可陈兴突然肯定。

这一切不过是眼前这名女子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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