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盐商说因为朝廷的禁盐令,他们不得不暂避风头,家中堆藏的一大笔盐眼看就要发潮,又不愿充公,于是只得选择联络之前合作过的西域人回个本钱。
眼下禁盐令正推行到了一个节骨眼上,各大港口排查很是仔细,中原盐商找了不少以前出过海的盐贩,但他们都不敢揽这个生意,这盐贩也是家里紧张急需用钱,又看那报酬实在丰厚才答应了对方,没成想还是被逮住了。
然而,待到曹欣潜入那盐贩所说中原盐商的府邸时,府中早就空无一人。
元承祾冷笑一声,“跑的倒是快……瞧瞧,这才多久就等不及了?”
曹欣递上了一个在府里偶然捡到的“假印”,那“假印”像是京城万圣阁的手笔。
他问道:“皇上以为,这中原盐商是李家的人?”
元承祾轻轻一笑,“曹大人这话好笑,试问江南江北哪儿不是遍布李家的人?”
曹欣低头赔笑,元承祾又说:“朕不认为这人就姓李,李家人还不至于蠢笨到直接派宗亲去跑一趟——但江南一团乱江北的李党着了急却是事实。”
曹欣问道:“皇上,下一步该怎么办?”
元承祾略想了想,“你继续暗潜江北,务必看严了各大港口,转眼已开始入秋,李家积盐过多怕是不能再拖,近期势必会有所动作。”他眉头一展,“你放心吧,那位神秘盐商一定还会回来,而且他还会死死瞒住,不让李家知道他偷偷联络西域的事,你们只要看严实了就一定可以捉住他。”
曹欣看元承祾脸上的神色,觉得他竟是有了七八分的把握,“皇上的意思,这人是擅自行动?”
元承祾点头,“拔除李家难在枝叶太多、根脉太密,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出了事他们反而不易统筹,容易露出马脚。”他拍拍曹欣的肩膀,“曹大人,这次朕能否顺利撕开李家在江北的缺口,可全要仰仗你了。”
曹欣慌忙跪下,“臣惶恐!皇上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这边刘炳很快给出了王若渊结果。
刘炳跪在地上道:“太后娘娘,这叶子里确实有毒,而且此毒是一种慢性毒。”
王若渊道:“起来说话——你来的正好,这段时间哀家在乾安宫各个角落都种了花,结果发现还有两处的土也是这么个问题。”
她其实没好意思说,还有几株花是因为她养不好自然死亡的。
刘炳看了看那些新花株的茎叶,“是同一种毒!”
“哀家以为,是有人在不知情地情况下,将带毒的东西倒在了这些角落里——而且,倒东西的人似乎并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把这些东西给倒了,因为这些角落实在太过偏僻。”王若渊说完了这些,却见刘炳面上凝重,她赶紧问:“你可是有了什么头绪?”
刘炳迟疑了一下,“不瞒太后娘娘,臣之所以确定这是慢性毒,是因为从叶子中淬出的汁液遇到人参药汁会变成墨绿色。”
王若渊问,“这能说明什么?”
“此药是慢性寒毒,且这药只碰到人参药汁才会显露原形。而倒这药的人必然是一个用得起人参的贵人,才有可能发现此毒。”刘炳看向王若渊,“太后娘娘可有服用人参药汁的习惯?”
王若渊年纪轻轻怎么会用的上人参这种大补的药材?
她知道刘炳的话是何意,乾安宫在她之前,还曾住过元承祾的生母——冯皇后。
冯皇后身体不好常年久居床榻,人参药汁于她而言简直是当水喝。
所以许多年前,冯皇后发现自己的药方里因为放入人参而变了颜色,知道了有人正在暗中谋害自己,于是悄悄地把药汤倒在了乾安宫不起眼的角落里?
直到其中一个角落被王若渊偶然选中,种死了花株,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可那也曾是前朝的中宫皇后,既然发现了有人要害自己,为何不说出来而是选择悄悄地倒掉将阴谋掩埋?
王若渊沉声道:“你能否查到前朝冯皇后日常的药方?”
刘炳跪了下来,“求娘娘饶恕!臣当时正是想到了这点,于是跑去太医院的记档处查了查,却发现隆安最后一年,后宫娘娘们的所有处方记档都不翼而飞了。”
一阵寒意从王若渊的后背涌上心头。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撞进了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之中。
打发走了刘炳之后,王若渊想了许久,最后决定修书一封,邀宋衍进宫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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