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着苍白脸色静谧睡着的宋葬的脸,抬手替她拨开额头上的碎发,红了的眼眶终究没落泪。
宋葬养了一周,身体好了大半,喝了一周清粥炖鸡汤,人还是消瘦了。
“还有三天就开庭了,我得去。”宋葬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
“你这才好就要操劳呀。”宋妈妈皱眉。“养养不行呀?”
“妈妈呀。”宋葬撒娇道“我得亲自送周来一首铁窗泪。”
二审开庭这天,快入新年了。
雪堆叠了一米深,宋葬又穿上了深色的西装,黑色的羽绒服裹在外面,马尾的末端落在外套帽檐上,飘落的雪花沾在发卡上,点了一分冬色。
周来最后被判了无期徒刑,监护人判处监护不力缓刑三年,这场官司酣畅淋漓,相方律师脸色红了又绿,最后连个招呼也没打就撤了。
宋葬站在辩护人的位置上,铿锵有力的状诉周来的罪行种种条条。
“爱恨贪痴嗔,贪婪从来不是犯罪的理由。你只是脏,从里到外都脏,得不到的就变着法的讨要,像个街边乞丐,自以为自己是拿着镰刀的死神,实际上是混凝泥里的肮脏东西,看见漂亮的东西就流口水,一边说着我好可怜好可怜,一边诅咒,下来吧下来吧和我一起陷入泥里吧。”宋葬抻着手在桌案上,眉头皱了皱,嫌恶的表情毫不掩饰。“谁要和你陷进去啊。”
周来这个漂亮官司,让【没头绪事务所】打了个响亮的第一仗,算是在律界起了小小的名声,江迹本着周来吃苦的份上,头一次十分大方,申请了原先的价格上再加了五成的律师费给宋葬,还扯了两面锦旗。宋老板坐在办公室笑了一天,又包了厚红包给职员做新年贺礼。
“咱们也算是开了个好头!”宋葬将手里的酒杯往刘少红那边碰了碰。
新年放假第一天员工都散去后,宋葬拉着刘少红出来喝一杯,江迹又忙着新案子缺了席,两个穿着羽绒服的姑娘,端着酒杯在下雪的日子,坐在酒肆的门口庆祝着新年即将来临。
“我那时候,真怕你死了。”刘少红说。“我怕得把这一年的眼泪都给你了。”
宋葬偏头去看她,一脸恶寒。“你少肉麻了。”
刘少红偏了个白眼。“我怎么会和你做朋友?”
“我死皮赖脸呗,来走一个。”宋葬笑着说。“你过年什么打算?”
“回家啊。”刘少红有些蔫“母亲大人的相亲已经安排到初四了。”
“你呢?”刘少红问。
“我啊。”宋葬有些神秘的笑“我得去请救命恩人吃官也街。”
“江迹估计就在警局过了。”刘少红喝了半杯酒。“萧昝大概和小男朋友过。我怎么这么惨...呜呜呜”
新年伊始,江迹去了外地借调查案,刘少红换了一套又一套衣服去相亲,最后都散了场,萧昝和小男朋友去了日本玩,还特意给刘少红寄了明信片。刘少红拿着明信片又嘤嘤哭了一场,打了个电话骂了一顿还在睡梦中的宋葬才舒坦。
宋葬早早起来收拾,穿了米色的毛衣和呢子裙,褐色的羊毛风衣上夹了一朵鸢尾花胸针,难得的化了妆,喷上小苍兰后调的香水,扯了个贝雷帽,踩一双黑色短靴,出门时仔细看了看自己托人搞来的一张前排票,眯着眼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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