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窑听着大秦语言喊出的劝降兵,冷哼一声,“一派胡言。”但他们现在最不该的就是意气用事,最缺的就是时间,她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将士将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扶上前,俯身郑重一礼:“拜托先生了!”
老者也回一礼,开始回话:
“北方蛮人胡说八道,说我们皇帝忽视你们追求太平之心,请问你们什么时候表现追求和平了?不是你们先打起仗的吗?”
“我们北疆送上了上好的汗血宝马和最美的美人,还有我们的牛羊,还不算最大的诚意吗?你们皇帝居然拒绝了我们的和亲,还杀了我们的使臣,这不是没有诚意吗?”
“我大秦对使臣一向礼遇有加,何时杀了你们的使臣?你们可有证据?”
“我北疆出使大秦的布萨克蒙大人、切纳以大人都没安全回到,就是在你们大秦境内被杀死的。”
“你说被杀,可以和我们陛下交涉,直接打仗,这叫追求和平?你们就是狼子野心!”
“你……”
……
一炷香过去了,看着身边和北疆喊话人吵得面红耳赤的老人,甚至都和对方问候起来帝王的祖宗,孟窑微微松了口气,这是兰城学院的先生,不似一般先生满嘴之乎者也,但却最善用最简单诡辩。她昨日命人绑来,请求帮忙在两军对阵的时候帮忙喊话拖延时间,这才把以前几句话过完的喊话变成这么久的辩论。
顾祈瑜瞥了一眼旁边被人绕进去带着走的喊话官,嗤笑一声:“蠢货。”随后饶有兴致地看向城墙上,他知道对方在拖延时间,但这点时间,他还是浪费得起的。
对方第一次把喊话时间拖得那么长,看来是真的山穷水尽了。
眼神微微示意,旁边的心腹一巴掌打在一脸愤怒颈脖粗红的喊话官身上,随即拔出配剑,高喊一声“进攻!”
看着开始行动的北疆军队,孟窑知道拖不住了,示意两个将士护送老者离开,也拔出佩剑高举:“大秦将士,听我号令,人在,关在!杀”
一片拔剑声:“杀!”
漫天箭雨、无数飞石、投掷的长矛,北疆人倒下一批又一批,但后面立马补上,越来越接近城墙。
木梯、飞天爪不断搭在城墙上,无数北疆人前赴后继,城墙上的滚石被全部掷下,火油点燃,黑烟漫天!
城门被巨大的木桩撞击着,一次、两次、三次……撞击声越来越大,吱呀声越来越悲悯。
第一个北疆人上了城墙,手持铁剑的将士砍下,但第二个、第三个接着上来,越来越多……
孟窑双手双剑不断挥舞,不知道疲倦,脚边堆积的尸体已经没过膝盖,她提气一跳,继续新的拼杀。
忽然,一个褐色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男子虽一身皮袄,但手中持有的,是大秦的长剑。
而北疆人一般善用弯刀。
两人视线相对,随即跃到一边,他们知道,此刻,对方,才是彼此的敌人。
长剑相撞,擦出激烈的火花,招式快到模糊,让人无法分辨。精彩绝伦,但此刻无人欣赏,因为靠近的将士都被剑气削断了手脚。
两人对战,倒是拦住了不少打算上城墙的北疆将士。
但城墙下,木桩不停地撞击城门,一声接一声。
终于,这个铁关屹立百年的大门轰然倒塌,大批北疆将士冲入城中,城墙之内,开始了更为惨烈的碾压式撕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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