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云泥师太的禅房愈近,唐雁心中愈加惶惧,可惜她被苏婴一连点住穴道七日,浑身气血行运不畅,腿脚酸麻,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了。
云泥师太禅房里一灯如豆,在窗前映出一个安坐的人影来,苏婴放慢脚步,而后轻轻敲门,道:
“师父,婴儿把大师姊带回来了。”
“什么,雁儿还活着,快快带进来。”
禅房里的云泥师太闻之,登时大喜,忙唤道。
苏婴推门将唐雁搀扶进去,方踏入门内,便见云泥师太一脸喜色从内室迎了出来,见唐雁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又面色泛冷,冷声道:
“怎地,舍得回来了,龙虎山的那小子呢。”
“嘿嘿,师父,大师姊她已知错了,张道一那小子面上瞧着端正,心里却不大光明。”
“师姊识破了他的真面目以后,又差点被欢喜和尚掳走,在外流落了三个月,吃了许多苦头,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再责怪她了。”
苏婴凑上前去,挽住云泥师太的袖子,娇声道。
“哼,你就不要再给她求情了,峨眉山山规第一条,你应知晓,与男子生情者,削发为尼,禁足在万佛崖朝云洞,十年不得出来。”
苏婴闻之登时一惊,又劝道:
“师父,这峨眉派是您老人家一手所创,山规不也是您说了算么,大师姊可是由您扶养长大的,您舍得教她在朝云洞里,青灯古佛为伴十年么。”
云泥师太正欲就坡下驴,却见唐雁突然跪倒在地,垂首道:
“师父,恕徒儿不孝,那日我随张道一偷偷下山,让您以为我与他私奔,生了怒气,空为我担忧几月。”
“他虽对我有意,待我也好,只是我只想借他的身手,离开峨眉山,我在这山上长了二十多年,虽有众师妹陪伴、师父教诲却总觉得孤单,想下山去瞧一瞧,您总是不允我下山。”
“那日张道一舍我而去,我心只欲死,幸得杀生相救,他虽小了我几岁,却极为护我,虽不是名门正派,我却也认定他了。”
“此番回山,不过是婴儿点住我的穴道将我带回来的,您待我恩重如山,请恕雁儿不肖。”
“我已有杀生的骨肉了,即便您将我困在朝云洞,我也无怨无悔。”
“什么!你有了身孕?”
云泥师太登时震怒,双眼射出两道寒光。
“是,前几天唐门的墨堂主对我说杀生是潜龙教余孽慕容飞花的师弟,我不知真假,但我既已认定他了,便不会再变!”
苏婴闻之失声惊叫,又忙掩住嘴巴,她怎么也想不到唐雁竟把一切都如竹筒倒豆子一般都说了,她本想助唐雁蒙混过关,可……,这天大的祸事,怎么能圆的回去?
“潜龙教,慕容…!”
云泥师太脸色倏忽大变,铁青无比,一掌拍在身旁圆桌上,桌子登时四分五裂。
“逆徒,你应知晓峨眉派与潜龙教是不死不休的仇敌,安敢与之苟合!”
“你…,我真想一掌劈了你这逆徒!”
“嘿嘿,掌门说的对,唐雁此番与潜龙教余孽苟合,坏了峨眉派的规矩,决不能轻易放过,定要严惩不殆,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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