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必定还在附近,搜山!”

在之前的分岔口,一行人分成了两路,紧随其后的杀手同样分了两路追击。

尾随燕晴煦等人而来的,总共约有二十几个。现在他们四人隐入山林,那群杀手为了搜山纷纷分散开来,原本看上去乌泱泱的一群人,进了偌大的山林,就如同石子投入江海般不足道哉了。

一边向山上去,四人借山势高度之便注意着那群杀手的行动。见他们不再追击,而是三两成群地散开,嵇承古低声问道:“他们发现我们没在马上了,怎么办?”

南海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从容道:“无妨,这么大一座山,他们就这点人,找不着我们。就算碰见了,也就两三个人,怕他做甚。”

不得不说,这位姑娘的心态实在平和得很。不过仔细想想,她的话没错,二、三十人聚在一起他们打不过,两三个还是有机会一搏的,只是不知这群神教杀手的身手如何。

燕晴煦想起嵇承古在道观里说的话,听那意思像是怀雁城外刺杀陆祈徽的黑衣人也和神教有些关系,问道:“怀雁城外的黑衣人,也是神教的?”

“正是。”

如此看来,神教杀手之间的身手差距相当大,有周家遇见的那种,燕晴煦可以同时应对二三人,也有怀雁城外那种,个个武功都不弱于她。

“这群杀手水准如何?能否看出来?”

过了一会儿,嵇承古才意识到她是在问自己,答道:“看不出,只知道是神教中人,不知是哪一队。”

“何为神教?追我们做甚?”南海问。

这个问题,想解释清楚又要费一番功夫,燕晴煦觉得当前不是细说这些的时候,便只答:“是南疆的无双神教。”

“哦。”南海努努嘴不再多问。

燕晴煦没再管南海,问嵇承古:“你先前说,他们不应该是来杀我们的,是为何意?”

“这个啊……恕在下直言,教主可能没把各位当回事。”

“嗯?”

“在下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大致说一下吧。怀雁城外同黑衣杀手对上那次,在下不是想过去助你们来着,然后那些杀手突然走了,你们可还记得?”

燕晴煦和韩江容点了点头,嵇承古道:“那是因为,在下情急之下露了腰牌,示意他们停手。”

说着,他将腰间悬挂的玉佩展示给众人,“这腰牌仅在下和幼弟二人才有。那队杀手回了神教以后,应是将此事禀报给了我父……教主,教主便着人过来询问情况。

“在下当时回复说,我发现有人在追查血眼之事,打算跟着同去,以便干扰调查方向。”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在百里,就是你和韩公子二人相约赏月那晚。”

燕晴煦:“……”

韩江容:“……”

南海仿佛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眼睛直发光,向韩江容靠过去,“深夜赏月?容容师兄,几年不见,你这桃花也开了?”

韩江容偷瞄了燕晴煦两眼,忙不迭摆手,“没有的事,南海姐你就别打趣我了。”

南海见他这反应,懂了三分,自己又猜了个七分,再打量了和他共赏月色的那位,看破不说破,发出一声耐人寻味的“哦”。

韩江容赶紧转移话题,问嵇承古:“之后呢?”

“之后……方才在下说到哪来着?”

“说到你要干扰我们的调查方向。”燕晴煦提醒他。

“在下不是想干扰你们,那是骗他的说辞。”嵇承古先辩解一句,才接着说道:“后来教主给我回信,说是……几个黄口小儿不足为惧,叫我杀了即可。”

“所以?”

“所以,你们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今日被在下杀死的那个右使,他在教中地位不低,教主能让他亲自出马,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他不会再专门为你们派出整队人马。”

稍微停顿,他补上一句:“以在下对教主的了解,他大概认为在下用毒就足够对付你们了,让右使过来,不过想保个稳妥而已。”

这话燕晴煦听着总觉得受到了冒犯,可作为一个时刻注意保持情绪稳定的人,她不想出言讽刺,只好在心里默默嘲讽这位柳教主两句。

嘲讽过后再问:“那这些人是哪来的?”

“在下都说了不知道……真不知道。”

他的样子不像在撒谎?燕晴煦习惯性地看向韩江容,想要向他求证,后者与她对视,幅度极微小地耸了耸肩、抿抿唇,像是在说“我也看不出”。

燕晴煦也不知自己解读得对不对,不再多想,继续寻找适合躲藏之处。

南海却说,与其躲在山上困死,不如趁夜潜行,避过那些黑衣人快点下山。几人讨论之下觉得有理,下了山还能找个市集小镇重新买马赶往别处,于是以星为引,往远离黑衣人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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