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嵇承古解释道:“柳迹当年吸取在下生父功力时出了些意外,落了病根,发病时需要以药童之心制出的药来平复。了解到煌焱教行事以后,他就一直打着血眼的幌子到处搜罗合适的药童。”
“药童?是什么?”韩江容问他。
嵇承古深深望他一眼,“在下只能告诉你,就是被煌焱教抓去祭祀,也比做神教的药童强百倍。其余的,你不会想知道的。”
徐卓头脑中顿时出现了些可怕的想象,连忙摆手,“那你可别讲了,这正吃饭呢。”
燕晴煦在心里将嵇承古说的内容串了一遍。他千方百计接近他们,为的就是引导他们找出血眼的幕后真凶,借他们的手铲除无双神教。
说到引导,就又回到了先前她的那个疑惑,“无双神教在南疆,你为何让杜老四引我们去西域?可是西域有什么能扳倒神教的关键线索?”
这个问题让嵇承古沉默了一下,他看了看陆语儿,说:“西域没什么线索。在下原本确实打算直接将你们引向南疆,但那天语儿姑娘表明身份,让在下临时改了主意。”
突然被点名,陆语儿从汤碗里露了个头出来,困惑地指指自己的鼻子,“我?”
“对。”
“关我什么事?”
说到这里,嵇承古又是好一番解释。
这一路上,他们遇上过几桩意外,其中有些是嵇承古做的,比如周家村黑衣人被杀,比如遇上黄云寨打劫,比如在百里镇外的山上走失遇见猎户。
但也有些和他无关的,比如陈渊家里那档子事,比如他们在继州被诬陷杀人满门,比如在怀雁城外遇见杀手。
燕晴煦在这里打断了一下,“陈前辈的死,还有怀雁城外的刺杀,这本来也和我们无关吧?”
其余人也奇怪。这两件事,一件是陈家的家事,往广了说也只能和徐家扯上关系;另一件是陆语儿兄长被人追杀,他们凑巧遇见,上前帮了个忙而已,怎么也被嵇承古算进“他们遇上的意外”里面来了?
“是无关。不过,如若在下没有猜错的话,这两件事的幕后主使,可能和在继州构陷我们杀人灭门的幕后之人有关。”
“哦?是谁?”
嵇承古转向陆语儿,问她:“王爷是亲帝一党吧?”
听人提到她父亲,问的又是如此敏感的问题,陆语儿警觉起来,“问这个做什么,朝堂之事我不了解的。”
“语儿姑娘别紧张。在下近两年在京中,接管神教与朝廷中人联络之事,你可知在朝中与神教合作的是谁?”
“我才不想知道。”陆语儿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好奇得不得了,几次欲言又止,那句“到底是谁”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嵇承古没打算瞒他们,尽管陆语儿说不想听,他还是如实相告:“和无双神教合作的,是冯良孝一党。”
是了,先帝钦点的辅政大臣冯良孝及其党羽,这也是陆语儿猜测的构陷他们的幕后势力。
嵇承古说,神教多年来一直做着冯党手中的刀,而作为交换,冯良孝许诺,待到他登顶帝位时会割让南疆二郡给神教,让柳迹复国称帝。
他若想扳倒神教,就是要夺冯党的刀。刀可以丢弃重换一把,但神教和冯党合作多年,是用起来最趁手、最锋利的刀,这刀不会被轻易丢弃,甚至他们还会尽力保住它。
也就是说,能否扳倒神教,不是单单由武林的力量就能左右的,在武林之上,朝廷也牵涉其中。最初,嵇承古的打算,是迫使冯党不得已主动弃刀,排除朝廷干涉后,再借中原武林之手除掉神教。
但陆语儿身份的曝光,使他想到了另一条从前不敢去想的路。
何不干脆连那用刀之人一并铲除呢?
他知道恭王陆信是冯党的眼中钉。陆信早年虽然被先皇发配到边地,却是坚定的帝党,而且罕见地作为亲王仍手握兵权,这也是权势如日中天的冯党迟迟不敢动手的一大忌惮。
“你想去西域找我爹合作,借他的手打击冯良孝一党?”陆语儿问。
“正是,郡主娘娘聪慧过人。”
陆语儿和自家老爹关系不怎么好,但是听见有人大言不惭地说要利用她爹,她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白眼直翻上青天,陆语儿道:“得了吧您呐,马屁少拍。”
其余几人哪里懂得朝堂局势,捧着个汤碗听得云里雾里,心想这怎么就上升到国家大事了?
管不起,管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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