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燕晴煦和陆语儿没看见徐卓三人的身影,以为他们要去买别的东西,不和她们一起,也便没再特意找他们。
慢悠悠走出一段,陆语儿没头没脑地说道:“师姐,刚才吃饭,我和嵇大哥撞了一下。”
“嗯?”撞了一下,怎么了?
“那个时候,我闻见了江烟墨的气味,在他身上。”
江烟墨这个词有许久不曾提起了,突然听到,燕晴煦还愣了愣,回想片晌,她问:“确定是江烟墨?”
经她一问,陆语儿也犹豫了,“不太确定,只有和他撞上那短短一瞬,我当时和他衣服前襟贴得特别近,觉得好像闻见了,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
身上有江烟墨的气味,能说明什么?
江烟墨是周家收到的那封信的书信之墨不错,这墨千金难求不错,可天底下拥有这墨的也大有人在。衣上染了它的气味,只能说明他可能接触过这种墨,除此以外什么也说明不了。
更何况,连语儿自己也不能肯定自己嗅到的究竟是什么。
燕晴煦当下没有做过多猜测,两人继续走走停停、吃吃玩玩,直到下午,将街市逛遍才回到客栈。
之后,一行人又在荆川歇了一日,隔天一早,他们告别了陈钧和胡堂主,继续启程赶路。
往后的路途不在官道上,少有客栈和歇脚的茶亭。吃食还好说,只须干粮就能填饱肚子,运气好时还能打些动物做熟了当加餐。
只是住宿有点困难,如今天气越发冷了,他们虽有搭帐篷的材料,露宿在外也还是难捱。每天自午后起,他们就会到处留意哪里可以住下,有时能找到留客的小店,有时会借住在老乡家中,偶尔也会遇到无人的空屋。
重新启程的第五日,傍晚时他们发现一间道观。这道观所处的位置奇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根本不像是会有人来的样子,不知为何会有人将它建在此地。
“不然今晚就在这里休息?”齐茂远在道观里转了转,说道。
徐卓双掌合十,不怎么走心地朝周围的神像拜了一圈,“各位神仙,借贵地一宿,可别吓我们啊。”
陆语儿已然习惯了他各种没正经的行为,爱答不理地道:“神仙没事吓你干嘛?”
“你看他们,一个个横眉怒目的,光是站在那就已经是在吓我了。”
“哦。”
定好了过夜的地方,几人回车里陆续将需要的物品取出来。车里有他们早先向樵夫买来备下的柴禾,还有路上顺手猎的一只野鸡,他们打算把野鸡杀了炖汤。
在道观的院子里架好火堆生上火,韩江容和徐卓去旁边料理那只野鸡,齐茂远和李伯在外面喂马,燕晴煦和陆语儿到大殿里搭帐篷、铺稻草准备卧榻,嵇承古则在火堆边架锅烧水。
烧水用不上多少时间,在野鸡下锅前,烧出的第一锅水先由嵇承古分装到各人的水囊里,给每个人送过去,让大家喝些温热水暖暖身子。
“谢了。”几人在外奔波,被冷风吹了整天,无一例外地接过水囊便取下塞子喝了几口。
待到将野鸡剁好准备下锅时,道观内的人听见齐茂远在门外几声急促的呼声:“李伯?李伯你怎么了?”
接着是一句高喊:“嵇兄你快来看看!李伯他……他……”
声音渐弱,众人放下手中的活计,匆忙从道观跑出来,只见李伯和齐茂远都倒在地上。
嵇承古欲上前查看,迈出两步,他的步伐开始踉跄,也倒在齐茂远附近。
接下去就是陆语儿,韩江容,燕晴煦,徐卓,锅里的水还烧着,剁好的鸡还在油纸上摆着,整个道观内外却无人立着,全都横在了地面上。
没过多久,一双鞋面绣着红莲的靴子走到他们旁边,早先倒下的嵇承古慢慢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对着那双靴子的主人问:“怎么,就你一个?”
对方不耐烦地回道:“就我,嫌少?”
嵇承古笑了笑,笑容颇为温雅,“不少,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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