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怎么来了?”卫敛问。

李福全如今待卫敛态度要比之前恭敬上不少,毕竟秦王对卫敛的宠爱有目共睹。

他也不敢在卫敛跟前拿乔,含笑道:“见过卫公子。明晚是除夕夜,陛下有令,让您去养心殿一起吃团圆饭。”

卫敛颔首:“我知道了。”

李福全笑着,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陛下往年只独自一人用膳,实在过于冷清。陛下待公子不同,此番是奴向陛下提议让公子伴驾,也望您能将陛下哄得开心些。”

卫敛神色不变:“多谢公公。这份好意,卫敛记下了。”

李福全这是在卖他一个好。

宫里能出头的都是人精,看得出什么人值得结交,什么人不值得费心。半月前是他向李福全抛去橄榄枝,半月后就是李福全主动示好,以期冰释前嫌了。

多个朋友多条路,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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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姬越独自一人卧榻,身边空空荡荡,有些不习惯。

他盯着床顶,怔怔出神。

只有他知道,他将卫敛迁宫,不只是因为选秀风头已过。

还有另外两个原因。

原因之一是……自卫敛醉酒放肆之后,姬越便时常梦见那夜情景——青年在他身上为非作歹,而后将纤长的手指含入口中……

梦境太过绮艳,身体就不可抑制地起了难以启齿的反应。

每回被身体的难受憋醒,再看到一旁安然沉睡、秀色可餐的青年,姬越几乎都想不管不顾地覆上去,把这害他夜不能寐的罪魁祸首罚到哭泣求饶。

又被理智死死克制住。

更糟糕的是,卫敛睡在身边,他连自渎缓解都不敢,生恐动静过大,惊醒身旁的青年。

到时候他们四目相视,想想都是可以载入史册的尴尬。

姬越拒绝想象这个画面。

他选择忍。

忍了几日,睡眠不足,眼底青黑,面上总透着淡淡的倦意。

李福全还委婉地提醒他:“……陛下还是节制些,纵欲伤身。对卫公子身体也不好。”

姬越:“……孤知道了。”

孤没有纵欲!孤那是禁欲!

卫敛他身体可好了,他睡得那么香!

姬越终于明白,他当日让卫敛汤泉池中泄身三回,算的哪门子惩罚。

他应该把人撩拨得浑身欲.火,又不许人释放,那才是最残忍的酷刑。

可惜懂得太晚。

没让卫敛感受一下,他自己先体会到了。

最后姬越忍无可忍,把卫敛赶到钟灵宫。

然后终于痛快了一回。

至于原因之二。

姬越回过神,视线低垂。

卫敛迁走后,他便经常像刚才那样走神。

姬越觉得卫敛是不一样的。卫敛身上有太多吸引人的东西,只要他愿意,可以引得天下人都爱他。

但孤不能爱他。

孤是君王,孤爱天下江山,爱黎明百姓,却不能爱一个人。

君王之爱,雨露均沾,泽被苍生。不能有软肋,不能有唯一。

自古但凡帝王懂得情爱,下场总是不怎么好。

姬越是名极为优秀的王,他当然懂得这样的道理,也懂得该如何避免。

在刚有这个苗头的时候就把情愫斩断,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是对卫敛有好感,朝夕相处,兴趣相投,心生好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要及时斩断就可以。

远离卫敛,减少与卫敛见面的机会,一腔热血很快就会冷却。

……可他这些日子总在发呆。

看见卫敛曾经坐过的椅子,睡过的床榻,翻过的书卷,捧过的茶盏,都能叫他出神。

晚上李福全跟他说了什么,姬越也没听清楚,只随意应了声好。

甚至御书房批阅奏折时都心不在焉,因为他使的那方砚台是卫敛磨过的。

烦闷之下命人换了方砚台,结果却是注意力更无法集中。

……他嫌弃那砚台不是卫敛碰过的,磨出来的墨写着没手感。

卫敛不在眼前,卫敛又无处不在。

满脑子的卫小敛,真烦。

姬越丢下笔的时候恼怒地想,卫敛可真是个蓝颜祸水。

孤还没有爱上他,他就已经能够蛊惑君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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