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君带着天汐从阁楼上的窗户出去,躲开来往巡逻的浮云派弟子,隐藏在季华外面的树上。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待何皆走后又悄悄潜入季华院,将天汐安排妥当后便离开了。

丫鬟水珠被主子楚悦叫过来监视锁柳的一举一动,许久都没有看到锁柳。她伏在季华院旁边不起眼的草丛里,看着陈玉君手里抱着一女子往屋内疾驰,距离太远,她看不清楚到底是谁。心里为楚悦抱不平,她要看清到底是哪家狐媚女子好去给楚悦禀报。没一会陈玉君就从里面出来,她趁着这个机会偷偷溜进季华院。

她小心地四处张望,在门旁听了许久,里面没有动静,她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房间里似乎并没人。水珠在房间里转悠,辗转来到床边,看到一脸苍白的天汐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她认识她,她就是天辰宫的少宫主,锁柳的主子。

曾经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却病躺在这里奄奄一息,水珠嘲笑。她不喜欢锁柳,所以连带着也不喜欢天汐。

天汐觉得很冷,冷得彻骨,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粉色和白色模糊成一团。慢慢的视野逐渐清晰,她看到白色的是床幔,粉色是一个身穿粉色衣衫的一个丫鬟立在床边,天汐觉得她眼熟,没精力仔细去想。她实在是太累,随后又缓缓闭上眼睛。全身都酸痛无比,她的伤在后背,连带着呼吸都很困难,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挑战。嘴巴里还是有很大一股血腥味,嘴唇苍白无血色。所幸江小鱼和锁柳照顾得很好,天汐嘴唇没有皲裂,喉咙也没有很干哑。

神智慢慢清醒过来,能闻到房间里香炉里飘散的香味,能听到屋外小鸟的“叽喳”声,就是身体很累动不了,连眼皮都动不了。因为失血过多,她觉得浑身发冷,如同寒冬腊月坠入冰湖一样,可是就连打哆嗦也没有力气,只有放任寒冷侵袭她全身。

水珠看着醒来的天汐又闭上了眼睛,以为她又晕过去了,“真不知道你这孱弱的身体是怎么样当上天辰宫少宫主的。”语气讥嘲,有些幸灾乐祸。

天汐听在耳里,却并未放在心上,她一个女孩子,年纪尚小,说她难堪大任的人多了去了,听得多了也就释怀了。

“听说你很厉害,才十六岁就将白莲九式练到第八层,成为江湖顶端的人物。天辰宫宫主很疼你,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栽培。为什么相同年纪的我就是当丫鬟的命呢?”楚悦对她很好,可是对她再好也不过是一个丫鬟,就算她再厉害也只能当成楚悦的衬。她不愿意一辈子丫鬟听别人使唤,她一直寻思着机会做一番大事,得到大家所认同。这不,机会来了。

为什么?天汐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在天辰宫后山的那间土瓦房里每次都能抢到那一碗面吧。或许因为在天辰里每一次明枪暗箭过后她都安然无恙吧。或许当丫鬟也没什么不好,没有刀光剑影,也没有权利追逐与朋友背叛。

水珠一步一步向天汐逼近,假如她杀了天汐,拿走了白莲令,号令天辰宫,那么楚悦,楚家庄,甚至整个江湖便没人敢轻视她。她不再卑微,不再唯唯诺诺,不再低眉顺眼,从一个听从命令的人转瞬对别人发号施令。她越想越兴奋,杀人的念头让她的手都有些颤抖。突如其来的的欲念将她让她头脑已不在清醒,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武功修为差,别人一挥手就可以了结她的性命,将她趁虚而入的成果强抢去。她她只看到了权利的光辉,没有想过她能不能守得住。

水珠一步一步靠近,在她身上翻找白莲令,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手触碰到天汐的脖颈,冰凉的触觉从指尖传来,她心尖颤了一下,心跳得很快。她,从未杀过人。两只手的虎口紧紧压住天汐的脖子,使劲往下摁。此刻的她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根本没有发现此时此刻屋里又进来一个人。

天汐身体非常虚弱,水珠这样的行为无疑是雪上加霜。天汐心里苦笑,难道这粉衣女是要杀了她?自己不记得何时得罪过她,后来转念一想要是因为白莲令杀她的话也说得通。不过她什么都没有找到,那是不是意味着有人趁她受伤只是拿走了她的白莲令!

突然她察觉那双手渐渐地松开来,她呼吸窘迫的症状得以缓解。一双温暖的手轻柔地抚上她的额头,像是察觉到她的冰冷,轻柔地将她抱在怀中。

天汐闻到了一股药味蹿入鼻间,天汐身体微微一僵。这股药味很熟悉,让她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忘掉这股味道,这个怀抱也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水珠毫无防备被人从后面打晕。苏长连是动了杀心的,不过看到她还有用的份上先留她一条命。

苏长连伸出左手帮天汐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瞧着她的眉眼。明明还是是一个小姑娘,逞什么强,每次都把自己弄得一身伤。脑袋也不灵光,明知道是圈套却还要往里钻。这下好了,天辰宫拱手让人,自己差点连命都丢了。

天汐对于受伤后所发的事情一无所知,困意点点袭来,她跌入了一个温柔的梦,很安静,很柔和,很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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