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就请她进来吧,”何皆吩咐候在一旁的侍女陌疏。

天辰宫和景阳楼一向不怎么和气,薛金风想要天辰宫的白莲令这也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更何况梦嫣是天辰宫的叛徒,让天汐与梦嫣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难免会让人不愉快。陌疏是一个聪慧的女子,自然明白何皆话里的意思,款款而去。

“何少主,来,喝酒。”天汐举起酒杯,朝何皆示意,打趣道:“梦嫣是天辰宫的旧人,也跟了我两年,我知道她的脾气不怎么好。待会若是她有何得罪之处,还请几分真心,几分虚情假意。

何皆举杯与天汐的杯子碰了个清脆,“少宫主哪里的话,来者皆是客。”

明知天汐话里有话,却轻言淡语揭过,两边没有得罪。看来这个何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何少主热情好客自然知道怎样去安排。天汐啊,是你多虑了。”苏槿开口,声音温和平易进人,这句话的腔调虽说带了些责备的意味,但是让人听起来很轻切,就好像两个关系很好的人在相互玩笑一样。

“是是是,是我多虑了。”天汐觉得苏槿这句话格外顺耳,她心里很高兴。于是她大大方方的举起酒杯向何皆说道:“我自罚一杯,还望何少主不要多心。”天汐说完一饮而尽。

何皆连忙摆手,“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么会这么想。少宫主一向仁义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仁义吗?天汐心里苦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个词语来形容自己。虽然不知道何皆这句话是在夸她还是在讽刺她,她都不管了,因为她今天很高兴。

“天汐姐姐,你还是少喝一点吧,你这样下去会醉的。”江小鱼看她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几乎都没有吃什么菜来垫垫肚子。这样喝酒最伤身体,也最容易醉。

天汐轻轻笑了一声,“好的,知道了,不过…”天汐打了一个酒嗝又继续说道:“这浮云山的酒可比淏州的酒好喝多了”

苏杏璇将酒杯放到鼻子下面问了问,又淡淡泯了一口。入口柔和,细软绵长醇香满溢,笑对何皆说:“果然是好酒,难怪天汐贪杯。”

“师姐也喜欢?”天汐粉红着双颊,眼神变得迷离。止不住的微笑。

苏杏璇看她这样子,像是醉了。

苏长连邪魅一笑,那一笑,天汐觉得天旋地转。

苏长连察觉到天汐的失神,试探性地问道:“少宫主的酒量一向与我不相上下,今日怎么醉了?”他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细细地品着那细软绵长。

天汐轻笑,“我的酒量哪里敢和你比。”说完,也学着苏长连的样子喝了一杯酒。

“少宫主果然是女中豪杰,别光顾着喝酒啊,来吃菜吃菜。”何皆指着满桌的珍馐招呼大家吃菜。

天汐只觉得头越来越重头晕得厉害,脸颊也越来越烫。心道不能再逞能了,这酒似乎和平时喝的不一样。

苏槿看她的情况有些不妙,暗中拍了拍坐在天汐身旁锁柳的肩膀,让她留意天汐的状况。

这个举动没能逃过何皆的眼睛,他举起酒杯朝着苏槿道:“苏大公子怎么不喝酒?”他为苏槿倒了一杯酒,递到他面前。又说:“还望苏大公子不要嫌弃鄙舍的粗茶淡饭啊。”

苏槿淡笑,将酒杯接过说:“何少主这哪里的话,在下…”

“等等。”有人打断何皆与苏槿的对话。所有人都看向说出这两个字的人,天汐。

苏长连眉毛挑了挑,本来他想阻止何皆向苏长连劝酒的行为。结果让天汐先开了口。天汐对苏槿的感情他都看在眼里,他为天汐感到惋惜,因为苏槿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离开的人。她付出的感情越深,到最后就会伤得越深。

天汐清了清嗓子道:“不知何少主这次让我们来浮云山所为何事?”天汐明显是醉了,说话都比平时柔软得多。

何皆不知道天汐为何突然间问这个问题,他看了一眼众人除了楚悦以外的人目光都投在他的身上,似乎都在等待他的答案。天汐虽然是醉着问的这个问题,可是这些人都非常清醒,所以,他不能不说。

何皆正色道:“家父已经失踪了十多天,在下本已经出去寻找。可是正当在下要出门的时候陌疏着急地送过来一封信。”

“一封信?”苏长连重复了这三个字,那双魅人心魄的眼睛却看着楚悦身后的那扇窗户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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