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我冲地板狠狠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打一个喷嚏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有人骂我。
妈的谁这么缺德?
有种当面骂我,我就有本事把你回骂到哭。
我吸了吸鼻子,继续收我的盘子。
是的没错,收盘子。
我趁着这十几天的假期去打了个临时工,不是揍临时工,是打了份工,就在尘香和丘龙泽上次吃火锅那家店。
说不累是假的,哪有打工不累这种说法,不累的那都是老板的儿子。
我用余光扫到对面有一桌女生全都用手机对着我。
你们偷拍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
不是我自作多情,这种情况我已经见怪不怪了,还有些胆子比较大的小姑娘会找我合照。
“诶帅哥,能不能跟你照张相?”那群女生中的一个朝我挥挥手。
看,来了。
“不好意思,我在上班。”我抱歉地欠了欠身子,端起一盆的盘子往后厨方向走去。
当我站起身,发现有个人站在我身后。
是这家店的老板。
“老板,”我转身跟他打了声招呼,“有事找我?”
老板姓唐,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搞得我有点慌。
“你……刚刚有女孩子找你拍照是吧?”老板开口了。
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老板你放心,我已经拒绝她们了,不会影响我的上班进度,要不我明天带个口罩来上班?”
“不是,那个,你,要拍就让她们拍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板国语不太好,他说话磕磕巴巴的。
“啊?”我迷茫地眨眨眼。
这时跟我一班的一个小哥走过来,也拍拍我的肩膀:“你现在都是我们店里的吉祥物了,主要是,你吧,招财。”
“啊?”我持续迷茫。
“用你的脸打广告,还不明白吗?”小哥啧了一声。
哦,懂了,那广告费算不算我的?
我没敢问,我怕老板揍我。
不过明显我的心思已经写在脸上了,唐老板看到我的表情立马就说:“会给你加钱,你放心啊。”
“唉……只怪爹妈没给我一副好面孔啊!”小哥叹了口气,快步走了。
那要是蒋韩来这儿的话,店里会不会爆满?
应该会的吧,他又高又壮又帅,小姑娘应该都喜欢这一款。
一想到蒋韩,我就想起昨天他在我脖子上咬的那一口,还有我在他耳朵上咬的那一口,说实话,我那时都没考虑他的耳朵脏不脏,就直接上嘴了。不知道我有没有咬痛他,我没怎么控制力道,应该还好,毕竟那时候我没力气。我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他的耳朵冰冰的。他倒是没有多用力的咬我,我脖子是一个很敏感的部位,别人碰一下我都感觉整个人都麻了,更不要说咬一口,我当时是什么感觉我到现在还是能体会得到——感觉整个人都软了,被他按住的双手根本没有反抗的权利,我都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力气去咬他的耳朵。
说着我的手不由地摸了摸我脖子上那块地方,不知道有没有留下印子。
“喂!”刚刚那个小哥在我耳边打了个响指,吓了我一跳,“你怎么了?”
“啊?”我发现我今天说的最多的一个字就是“啊?”。
“你脸好红,”小哥眨了眨眼睛,“不会让你去跟姑娘们拍照你害羞了吧?”
我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不是,那什么,店里太热了。”
“哦。”
我从后厨走出来,还好那桌姑娘还没走,于是我走过去问她们还需不需要拍照,她们一连说了好几个要要要,就拉着我一起自拍。
拍完照她们还问我要不要加个微信,被我拒绝了,不是因为她们长得不好看,我实在是不能接受陌生人一下子就跟你哥俩好一样的,女生也一样。
当时蒋韩是怎么拒绝在KTV缠着他的女人的来着?
哦,说他有喜欢的人。
他到底喜欢谁啊?
跟他接触的女生没有几个,也就袁尘香最多了,但是看他对袁尘香的态度也不是那么回事,如果他真是袁尘香的追求者,跟丘龙泽这逼比起来可真是婉约派。
如果不是,那又是谁呢?
“帅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这时刚刚那桌的一个女生转过身来问我,她们一桌人也都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这才发觉我在放盘子的时候没注意力道,叮铃桄榔的,惹得店里的人都安静下来,看我一个人在那儿表演摔盘子。
妈的有点尴尬。
“不好意思。”我抱歉地说。
都怪蒋韩这个傻逼占用我脑回路的航线。
“要是有摔坏的盘子得在你工资里扣啊。”老板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的。”我愤愤地说。
妈的你个蒋大傻害惨我了。
结果我运气挺好,没有盘子有裂口什么的,我侥幸逃脱扣工资之险。
下班了,我把工作制服换下来,整齐地叠好放进背包里,其实我可以把制服直接在店里换了扔在更衣室,大多数同事都是这么做的,但是我受不了一天不换洗衣服,所以我还是带回去洗了之后再穿,也就只有我一个是买了两套制服换洗的人。
我跟几个哥哥姐姐打声招呼换了班之后我就走出了店门,打开我一天没碰的手机,看看蒋韩有没有给我发消息。
没有。
我切了一声,估计他也不会记得,谁回国了不是开心得癫了,哪还有空去给朋友发消息。
就算要发消息给别人,也是给他喜欢的那个人发吧。
我啧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真烦。
不能再想蒋韩的事了,搞得我心情都不好。
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给他发了条语音——“到了没?”
为什么我要发?
关我什么事?
妈的我在干嘛?
但是发都发了,而且已经过了撤回消息的时间。
我把手机提示音打开,方便一会儿接收蒋韩的消息。
当我从公交车站转车到火车站时,天已经变成深紫色了,路灯一闪一闪的,有零零散散的小虫子在灯泡下飞舞着,马路上的车子没有多少,因为早就过了下班高峰期,我搓了搓手,中午和晚上的温差还挺大的,希望上火车了会暖和点。
我站在站台边缘,看着左侧的灯光越来越近,晃的我睁不开眼,火车卷着一阵风,最终停靠在我面前,我打了个寒噤。我按下开门的按钮,边抖着边走进了车厢,火车里的温度确实比外面要来的暖一点,虽然车上没什么人。
我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
我看着窗外的景物开始向后移动,说明了火车已经开动起来了,我把耳机带上,点开我的歌单,享受着这难得的可以发呆的宁静时光。
我在这里的家里不是不能发呆,但是我只要在家里发呆我就会想回国,鼻子就会酸酸的,眼泪不停地涌上来,难过的心情也像巨浪一样把我淹没。所以我一般都不会在家里闲着,我会找很多事给自己做,让自己不再想家。
我是很爱哭,也不知道遗传谁的。只要我的住家在家里,而我又忍不住想要哭的时候,我就会假装拿着衣服洗澡,关上卫生间的门,把水开到最大,站在喷头下,让水声掩盖我的哭声,让眼泪和水融在一块儿。只要住家出门浪去了,我就可以在房间里,想哭多大声就哭多大声,只要邻居不来投诉就行。
在火车上就不一样,你没事做,只能听歌发呆。
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在车上打游戏看手机是最会导致晕车的两大因素,所以只能发呆。
但是有蒋韩一起坐火车又不一样了,我可以靠在他肩膀上睡觉,还不会磕到玻璃,而且他肩膀上的肌肉还挺厚的,不会硌得慌,很舒服,而且不用担心会坐过站,他会帮忙看着,现在想想蒋韩还是有点用的哈。
而且跟他呆在一起总有种很轻松的感觉,不用装作平常在学校那样,乖乖男、学生会会长的样子,在他身边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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