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莫晨曦的声音有些沙哑，应该是哭过的原因，“你也觉得不舒服是吗？”
“嗯。”我弯下腰，把脸埋在莫晨曦的颈窝，“你说咱们为什么要出这个国？”
“我也不知道。”莫晨曦听起来很茫然，“你后悔了吗？”
遇到你，我就不后悔了。
“有点，”但是我不敢说，出口的东西永远和心里想的不一致，“你呢？”
“我后悔也没用，”莫晨曦用近乎气音的声音说着，“我从踏出国门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我能感觉到莫晨曦的颤抖，即便是被我抱在怀里也止不住的颤抖，我还感觉到裸露在外面的手臂上的皮肤上落下了一滴水。
莫晨曦又哭了。
我赶忙松开莫晨曦，绕到他面前，曲腿弯腰看着他的脸，不过莫晨曦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不让我看到他狼狈的模样。
“手松开。”我抓住莫晨曦的一只胳膊，轻轻摇了摇，轻声说道。
“我不。”莫晨曦闷闷的声音从他的手掌处传出来。
我松开莫晨曦，从兜里掏出一包纸，抽出一张来，骗他说：“拿纸擦擦，鼻涕流出来了。”
其实莫晨曦把脸挡得死死的，我根本看不见莫晨曦一点五官，但是莫晨曦已经哭的晕乎乎的，想都没想就低下头，一只手放在前额继续挡着，腾出另一只手，接过我的纸巾，鼻音很重的说：“转过去。”
我乖乖地转过身，看着远处的路灯，这种天气，灯下竟还有小飞虫在迎着灯光不停撞着电灯泡。
突然，我感到后边有东西抵着我的背，是莫晨曦的脑袋。
“谢谢。”
“你瞅瞅你，”我大剌剌的说，“都这么熟了，还‘谢谢谢’的，多生分啊。”
“那就不谢了。”莫晨曦锤了一下我的背，我“嗷呜”的一声叫了起来，把莫晨曦逗笑了。
“我现在要是拍一张你的丑照就有你的把柄了，你就不害怕吗？”我故意贱贱地说。
“我就是哭了也是个美男子好不好？”莫晨曦笑着说，不过鼻音还是很重。
“你脸怎么这么大呢？”我指了指天，“有没有月亮大，你就说。”
“哪儿来的月亮，你个瞎子。”莫晨曦扭了扭头，像个螺丝钉一样，顶着我的腰。
“牛啊你？”我一个转身，莫晨曦就顶着我肚子了，“来哞儿一个。”
“哞儿你大爷。”莫晨曦站直身子，直接上手去挠我的肚皮。
“我不怕痒。”我身上没有痒痒肉，就是挠胳肢窝、挠脚心我都不会觉得痒。
除了脖子，这点当然不能被莫晨曦发现。
“我擦？”莫晨曦惊了，又挠了几下，我既没有弯腰躲开他，也没有哈哈大笑，而且站得很直，仿佛就是在炫耀自己不怕痒，“真不怕啊？”
“那你呢？”我猛的一下弯下腰去挠莫晨曦的肚子，“你怕痒吗？”
莫晨曦“卧槽”了一声，但是还是没躲开，痒得他又想哭又想笑的。
“别别别，卧槽！啊！”莫晨曦蹲在地上，用腿护住自己的肚皮，但是没有什么用，我绕到他身后去挠他的背。
这时，广播响起了，把两人吓得一愣，都停下了动作。
“车要来了。”莫晨曦还是蹲在地上，不敢起立，“别闹了，你是我大哥，成不成？”
我保证自己不会再挠他后，就把莫晨曦拉起来，等着火车来。
“我们打个赌，”莫晨曦一脸坏笑的看着我，“猜火车从右边来还是左边来。”
“赌注呢？”我挑起一边眉毛，饶有兴趣的看着莫晨曦。
“满足对方的一个愿望。”莫晨曦搓搓手。
“行，”我满意地点点头，听了听火车在铁轨上的动静，“我赌左边。”
“我赌右。”
火车来了，很遗憾，我没有赢，我感觉自己被莫晨曦坑了。
“其实你早就知道火车从哪边来，对不对？”我上车时不甘心地问道。
“你先选的，”莫晨曦摊了摊手，“怪我咯？”
“行吧，你要什么愿望，说，哥帮你实现。”我破罐子破摔。
“我还没想好。”莫晨曦抿嘴笑道，“来日方长，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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