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滴正在神思,柳扬帆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雪滴扭头看他,点了点头。
“他的功力只是被憬悟封了,并没有废,刚才掷剑,又给他解了。他的剑——血刃,被埋在漠北,憬悟才取回来的。”,柳扬帆道。
世事难料,这把血刃竟成了琉璃白的武器,而今他还抓了铸剑者,差点要了人家命。雪滴久久难从震惊中回神,半响才说道:“漠北?南疆到漠北几千里路,他不在这些天,就为去取剑?”
柳扬帆颔首低眉,算是回答。前方传来一声闷哼,琉璃白左手被撇断,乍一看就像根连着皮的树枝,将掉不掉。
雪滴将手中剑物归原主,道了声谢,又问道:“为什么要特地去取剑,而且还是亲自去。听说他二人曾经也是挚友,因何事陌路殊途。”
见柳扬帆没有要说的意思,雪滴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之处,忙道:“抱歉,我不该问这些。”
那厢笑了笑,乃道:“无妨,别人问的话我自是不会说,你问嘛,应该说。”
雪滴愣愣道:“大人此言,可真是折煞了草民……哦我晓得了,因为蔓青萝对吧,您喜欢她,我是她的挚友,您这是爱屋及乌。”
这下换柳扬帆愣住,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欲言又止数次后才说:“扶风组织成立初期,一开始大事小事只有憬悟一人处理,可以说是艰难险阻、困难重重、刀山火海。琉璃白是最早加入扶风的,也是对憬悟帮助最大之人。他文韬武略,才识过人,最擅长奇门遁甲,也最能读懂人心。扶风组织能扎根南疆,有一半的功劳是他立下的。他们曾是上下属关系,也是挚友。”
这时又传来一声闷哼,琉璃白的两条腿被澹台憬悟飞脚踢断,成跪地之姿。红衣人早也狼狈不堪,浑身是血,血滴在骷髅头上,动魄惊心。白衣人面不改色,纤尘不染,一丝一缕整齐无比,仿佛所有的打斗与厮杀,他始终只是个局外人。
雪滴看着前方,嘴中又道:“然而……”
“然而憬悟单枪匹马用一年的时间,掌控了整个大泽国的地下钱庄后。琉璃白自那起开始沉迷赌博,利益熏心会让人迷失方向,丢了心智。他每次毫赌输掉,都会以扶风的威名打压顾客,甚至拒不承认。
曾有很长一段时间,憬悟一直在给他收拾烂摊子。但是此人非但不知检点,且还变本加厉,就跟着了魔似的。从一开始的遮遮掩掩,逐步变成后来的明目张胆、毫无顾忌,没有章法可言。扶风组织的名声也因此受到了很重的打击,结下不少仇家,一度陷入低迷。”,柳扬帆说到这里,便没再说下去。
雪滴也大抵猜出了后面的事,琉璃白不知悔改,澹台憬悟只能清理门户,封其武功,埋其武器,然后将其逐出扶风。而后琉璃白心有不甘,四处闹事,这次明里是冲雪滴而来,实则他就是想报复澹台憬悟。
可雪滴想不明白,报复澹台憬悟方法千万,为何要将她扯进去呢?思去想来,雪滴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武林第一令也是琉璃白想要的。
已过黄昏,太阳的余晖犹存,四周金灿灿一片。此时琉璃白握剑的右手也被折断,整个人瘫在骷髅头上,血流不止。
晚风突起,雪滴只看得见澹台憬悟的背影,孤寂和萧索。他此时夺了琉璃白的剑,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只听他道:“四肢骨骼分离的滋味,如何?”
“澹台憬悟,若没有我,没有我琉璃白为你东奔西跑,你能有今日?”,琉璃白张着血盆大口吼道。
澹台憬悟轻笑了一声,何其的无所畏惧,他道:“错便是错,欲盖弥彰,等于饮鸩止渴,这便是我的规矩。今日你冒犯了这么多的亡灵,如果不用你的生魂祭之,想必他们九泉之下定也会不安心。”
“你一旦杀了我,你自己也将……”,他再没机会说出后话,那个嚣张的,丧心病狂的人,被澹台憬悟挥剑斩去,人与头分成了两半!!!
雪滴虽也恨透了琉璃白,他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也都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但终归太过于血腥,她始终无法直视……
澹台憬悟将血刃扔回它主人的旁边,独自站了许久,从黄昏到傍晚,一直没有动过。
那三对夫妇被雪滴找到时,他们手脚还被匕首钉在木板上,虽还有一息尚存,但就算治好也不会再恢复如初。这让人心痛不已!
早些救出的孩童,柳扬帆已让人送回他的府中安顿。接着他又派人将那三对夫妇抬下山,一路还有随行军医为他们医治。另外他还说被挖出来的头颅,都是铁骨铮铮的战士,他会上报朝廷,申请为当年战死在这里的人重新建造坟墓。
雪滴想着自己的父母,或许就是这诸多头颅之一,心尖仿佛在流血不止,疼痛难忍,让人无法呼吸。
她没有什么能报答柳扬帆的,只得一直向他道谢。心想改日找个时机,再去看望那三对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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