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一个人作甚?淋雨?”,澹台憬悟说着又走近了些。

雪滴呆住,这人真的是……明明已经到了眼前,却不为所动。雪滴只得道:“照你这么说,是缺一个人打伞。”

那厮眉眼一挑,也站上了石板,他微微挪了下臂膀,终是贡献出一角给雪滴避雨。只是那伞委实太小,一个人顶尚且凑合,两个人,那就只能保证头不淋到雨了。

噼里啪啦的雨滴像刀子一样直击伞面,还伴随着阵阵妖风,那伞随时都有可能被捅出个大窟窿。很明显风雨太大,打伞已然无用。雪滴身上早也湿透,再看澹台憬悟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雪滴尴尬一笑,摸了摸鼻子道:“这伞材质挺好的哈!那么大的雨都打不穿。”

“确实。”澹台憬悟道。

雪滴因为中毒自封了功力,此番又遇暴风雨突袭,本就全身湿透,不吹风还好,一吹风全身像被刀扎一般,冷得直打哆嗦。

伴随着天边一声惊雷的响亮,雪滴道:“你能离我近一点吗?”

澹台憬悟眸中登时布满戒备,他脸上换了好几次表情,仿佛这南疆的天气,时而阳光明媚,时而骤雨暴风。良久后他方道:“你确定?”

“确定,确定。实在是太冷了!虽说与你相比,我是长得稍微差了那么一丁点,但四舍五入一下也是差不多的,你不亏。”雪滴说着抱着臂膀离澹台憬悟近了些。

眼看此女像块狗皮膏药一样就要贴上去,澹台憬悟突然申出手掌,将二人隔得更远,这下淋的雨更多,风更大,雷更响,雪滴更冷了!!!

他冷冷甩出句:“你这自信,只有死皮赖脸才能配得上。我不太喜欢你靠近我。”

“彼此彼此,其实我也不喜欢你靠近我,这不凑合一下吗?我思想深处比清水还清,保证不会占你便宜,这点请你放心。”,雪滴嘿嘿笑道。

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澹台憬悟不再看嬉皮笑脸的人,他转眸盯着刷刷落下的雨,像是在思考一件人生大事,又过了须臾,他才小声昵喃道:“我怕是疯了。”

“嗯?……”雪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

这回话没说完,突受外里一阵猛拉,没有内力傍身的她撞在澹台憬悟结实的胸膛时,硬是咳了好一阵。

整个人被抱在怀里,就姿势而已,委实不忍直视。雪滴竟还能脸不红,心不跳道:“我谢谢你啊!”

“谢我什么?”澹台憬悟的声音自头顶响起,纵使全身湿透,也难掩其自身发出的淡淡香气。

雪滴仔细思考了一阵才说:“要谢的很多,总之你是个好人。”

“哈哈!”,爽朗轻举的笑音,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奇闻怪事,笑得无比张狂。

“哦对了,我真的有事,不然肯定不会爽约的。待我处理完这里的事,一定去你府邸鞠躬尽瘁,虽说我没什么出息,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钱便做苦力,也是天经地义,道理我懂。所以你也没必要专门为了讨伐我而追到这里。”

澹台憬悟轻笑一声,不再言语,老天像是漏了那样,一直冒水,将近下了一个时辰的暴雨。

若问他们为何不找躲处,应该是忘记了。巍峨山尖上,光秃秃一片,漂泊大雨,雷电交加。两个内心都是冰冷至极的人,此番正在山头报团取暖,最终也不知是谁温暖了谁。

雪滴:“西瓜地里杀人的人是你?你真的这么无聊?”

澹台憬悟:“是我。”

雪滴:“为何要杀?”

“他不是卖西瓜的。”,澹台憬悟道。

雪滴点着头,似乎明白了,像他这样的,天下有多少人敬畏他,便有多少人想杀他。

雪滴又问:“那日偷袭你的人是谁,抓住了吗?”

澹台憬悟道:“在查,重伤,跑了。”

“能从你手中逃脱的人,不得了。你到底有多少仇家?”,雪滴愣愣道。

澹台憬悟呵呵笑着,软语道:“数不清。”

雪滴唉了一声,半响才说:“那你以后可要当心。”

二人挨得太近,雪滴大半个身子被澹台憬悟挡住,远远看去,说他们花前月下有人信,说他们只是在扯闲话,很难说服人。

暴雨转中雨,中雨又转小雨,最后雨终于停了!!!雨方停,太阳便漏出了脸,一弯彩虹横贯天宇,熠熠生辉,闪闪发光,煞是好看。伴随着雨后泥土的味道,四周又恢复了平静。

雪滴跳下石板,感觉神清气爽,她又对澹台憬悟道了声谢谢。

许是澹台憬悟使了内力,二人衣着全干,连头发丝都恢复了飘飘荡荡模样。那厮微微一笑,着实养眼,一点也不像个西瓜地里杀人的人。

雪滴对着空中一阵呐喊:“喂!小儿,出来我们再赌过”,她似乎信心满满,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

不多时刚才那孩童果真走了出来,打量着澹台憬悟,雪滴也扭头看去,只见此时的人笑中藏刀,难与其直视。

“你已经输光了,还想赌什么?”,男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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