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嘴里吐出句:“我现在又有点后悔刚才没杀你了。”
雪滴相信,如果当时他硬要杀自己,必死无疑。只不过此人时好时坏,住摸不透,真是奇怪。
雪滴嘿嘿一笑,不知该怎么回这句,索性不开口。
谈话间那老板娘取来衣裳,雪滴的青衣一模一样就算了,竟连男子那身华服也几乎毫无差别,就像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那般。
雪滴心道:有些时日没下山,城里这厢发展得越发繁荣昌盛了,衣裳都卖得这么豪华。
二人纷纷换上了新衣服,那公子甩手便是一片金叶子,笑着说零钱不好装,让不用找了。有钱人的烦恼!!!
雪滴自心里连连叫苦,怎么就不用找了?若实在是财大气粗不屑于要,余下扶贫给她也未尝不可嘛,何以做这般浪费。
心里方这般想着,不知不觉间,那老板娘竟还真的将剩下的钱找给了她。
雪滴愣道:“我是说过什么吗?”
老板娘笑道:“您说了,说余下的钱可以找给您。”
雪滴将信将疑,这时那公子轻飘飘来了句:“这难道不是你会说的话吗?”
雪滴但笑不语,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可是她分明记得自己好像没有说过。
这厢买好衣裳,二人前后脚出了店面。雪滴本想与那位公子就此别过,然她一转身,只见熙熙攘攘人群,不见那位眉眼带笑的公子……
也奇怪,此人从出现到消失,皆是来无影去无踪,雪滴寻思着不过萍水相逢,就没再多想。
雪滴在一间破旧的客栈前看找寻到琅然、蔓青萝一行人。之所以轻车熟路找到他们,是因为那里是他们约定成俗的一个汇合地点,以往下山都会在那里集合。
琅然照旧手提一把二胡,端坐于街边一角。拉得有模有样,二胡声起,街道传响,属引凄异,哀转久绝。无不令听者流泪,闻者悲伤。
路人纷纷投来钱财,蔓青萝等人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边道谢边将钱财收入囊中。
雪滴扶额感叹:如今这世道,还是善良人居多的,这些路人也太好骗了。
雪滴有时候不明白琅然这厮,豪门家世,南疆高官之子,可以说是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然他每次下山,必要耍上这么一出,前前后后倒也骗了不少钱。
琅然见雪滴走近,二胡也不拉了,疾风一样奔向她,口齿不清道:“对……对不起雪滴。都怪我,没能看好马。”
雪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本无意捉弄,自己却险些掉命。再看他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想想也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丢。
这时蔓青萝和王久省他们也赶了过来。蔓青萝道:“你没事吧,都怪琅然这厮,忙着打架把你给整丢了”
雪滴摇了摇头表示无碍,她隐去了自己途中遇刺之事,问:“澹台憬悟来了吗?”
王久省道:“还没有,但今日的人比往常多出来一倍,或许真的会来。”
雪滴觉得自己好笑,怎么会跟着他们做这等无聊之事。
一行人最终决定找一间地势稍高的阁楼,边吃点东西边看热闹。这么多的人慕名而来,只为看澹台憬悟一眼!雪滴突然很想知道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再三对比,他们找到了家名曰“客官慢走”的饭馆,上了阁楼,五六人靠窗坐下。那地方正好可以看清街心,如果澹台憬悟真的路过,从他们的角度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饭管老板见他们一行人身着校服,便知是云岭宗门之人,客气地举着菜单一路小跑过来。要知道在南疆,宗门的人可比达官贵人受尊重些。
那店家道:“各位客官,想吃点啥尽管说来,小店应有尽有。”
琅然问:“果真?”
“‘四的,四的。’”
他在说是的是的,标准的地道口音,一行人早已习以为常。
琅然笑道:“我要个鱼香肉丝不加鱼香。”
店家手一抖,脸黑了一下。
王玖省咦了一声道:“鱼香肉丝里面有鱼香吗?”
琅然冲王玖省恶狠狠道:“这不是重点!”
老板正在愁苦,这时上来一小二,小二在他耳边低语一番,店家慌慌忙忙去了别处。小半会功夫他再回来时,脸上又是招牌一般的微笑。
他道:“接着说,几位客观想吃什么都可以,都可以。”
蔓青萝将信将疑,试探道:“都行?青椒炒肉丝不放青椒也行?”,她说完话咧嘴一笑,漏出了一颗小虎牙。
店家居然一本正经地点头道:“都行,都行。”
王玖省瞪大了双眼,也嚷道:“那我要份小鸡炖蘑菇,不要蘑菇。”
琅然一拍桌子,笑得人仰马翻:“哈哈哈哈,王玖省,那不是要吃小……”
最后一个鸡字他没说出来,但都知道他要说什么。王玖省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登时红了半边脸。
店家话锋突转,低头对雪滴道:“姑娘想吃什么?”
雪滴认真思量了半响,认真说了句:“苦瓜炒鸡蛋,不要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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