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怀瑾再次醒来,映入眼帘只有灰白的天花板,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让他觉得自己像一具冰冷的尸体,徒能感应血液流动和心跳的尸体。冷白的强光刺眼,祁怀瑾还是睁着双眼,木讷呆滞。这一昏迷,恍若隔世。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老祁已经不在了。
隔着窗,他只能看见管子,透明的管子错综复杂,却又精准的连接在该连接的位置,肉身像一个可肆意装卸的娃娃。可那不是玩具啊!那是他的爸爸!是他的父亲啊!
妈妈在来时就晕了好几次,祁怀瑾不顾一切的冲进去,旁边的护士不舍纠结想要拦住他,还是被医生制止了。
“老祁?爸!”祁怀瑾几步跪在病床前,眼眶的泪一下子喷涌而出,他伸出手紧紧握住祁轩的手,只快速看了一眼祁轩的脸就低下头,将脸埋在与他交叠的手之间,死死咬住嘴唇哭了起来,全世界只听得见胸腔的震动。
刚刚那一眼,他几乎不敢看。明明,明明那么立体俊朗的五官,血肉模糊,全是刮痕,还有玻璃刺进去的伤口......
祁怀瑾抬起脸来,手中紧握的宽厚手掌变得软绵无力,就好像父亲的生命在他的手中流逝。
祁怀瑾抬头,将脸贴在祁轩耳边,想要和他说话,却哽咽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下棋啊!”
“陪我......陪我,下棋,我...我从来,都...没赢过你呢!”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鼻腔,祁怀瑾一直说着,没人听得懂断断续续的语句,直到腿失去知觉,直到声音喑哑的再也发不出声,视线......
楚荆荆坐在警局时整个人几乎是疯掉的,盛铭蓄意开车杀人?杀人对象还是祁叔叔?为什么?
“荆荆啊,你不要着急,也许这只是个误会呢?”方知涵颤抖着安慰,荆荆这样子好吓人...就像是,像是精神病患者发疯时的样子,双眼布满了血丝,脸和脖子不知因为激动还是害怕红得快要滴血.....
“祁叔叔,祁叔叔他有没有事?”
“祁叔叔他有没有事?”楚荆荆坐在警察局的长椅上,心里慌成一团乱麻。如果,如果这是误会的话,那么祁叔叔和盛铭都会没事;可,可是,如果祁叔叔出事了的话,那么盛铭就要完了呀!
此时此刻,无论为祁叔叔,还是为盛铭,楚荆荆都不希望任何人出事。可是警察下句话打破了她所有的希望。
“祁叔叔?你是说今天被撞的那个人吗?我们赶去的时候就奄奄一息了,恐怕凶多吉少,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一个刚做好笔录的警察如是说,虽然他也很不忍心。可是有时候,总有一个人要打破幻想,诉说事实,即使会被责怪,会有冤屈。有些无可奈何也是人之常情,他们这行,和医生,大多时候也别无选择,这也是一种选择。
楚荆荆泪水断了线的掉,开口止不住的哭腔,“真的吗?祁,祁叔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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