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师这类人在边界太过常见,是以李奉也没多想,便道:“若是不走水路,那只有走青川潍道,不过那里荒无人烟,均是深山老林,翻过玉清峰,便可到柴桑,离京城便不远了。”
“约莫多久能到?”
“十日,脚程快的话,五日也可到。”
林秀安与林一对视一眼,便对李奉道:“多谢大人。”
李奉见这一行人似是要去,又多了句嘴道:“公子,从潍道至玉清峰一路地势险峻,且听闻时常有猛兽吃人,又是这雪天,公子还是不要涉险的好啊。”
林秀安笑了笑未答话。林一接话道:“多谢大人好意,我等本就是做这营生的人,还有一事请大人帮忙。”
李奉见劝不住,便道:“请说。”
“若是还有干粮,可否替我们备些路上用?”
一夜无话,翌日李奉硬是将他们送到了去往秦川的那条小道。临走时林秀安说,这驿官大抵是许久没感觉这么被人需要,所以才如此热情。说这话时她还看柳无惜一眼,惹得柳无惜一脸错愕。
走出五里路,柳无惜才回过味来,他走在林秀安后头,有些距离。一时之间又追不上林秀安的良驹,就见林一驱马朝她靠过去,两人似是在交谈什么,耳边大风呼啸却又听不太清。又走了十里路,柳无惜这才发觉不对。
他们的人马里,不知何时少了一人。依着林一的警觉,绝不可能没有发现。那便是少的那人是得了林一的令,独自离了队伍。若是有何情况须得分开行动,在临行前吩咐便是,他们这般悄然行事,倒像是为了瞒着他一般。
一路上柳无惜对这伙人马就有怀疑,只之前相信林秀安没放在心上,而当下这种状况不由得他不怀疑。这群人,绝不是林秀安府上的侍卫,也不是禁卫军的人,那是什么人?柳无惜转念一想,皇上既然派林秀安来,必定是知道的,而这些人的身手在宫中可算是一等一的高手。这样的一群人,皇上又知晓,且行事隐蔽……这些人的身份便昭然若揭,柳无惜虽平日里骄纵,但也不是纨绔子弟那般的傻子,只细细一想,便猜到符合这些人身份的便只有皇室暗地培养的玄衣卫。
就在此时,林秀安忽的转头看了他一眼,那意味不明的神色叫柳无惜心头一颤,下意识的夹紧了马肚子才不至被晃了心神而颠下马去。
林秀安回头嘴角扬起一个冷笑,对林一道:“看来柳公子已知道了。”
“那……”林一皱眉,柳敖明知此番凶险还依然把柳无惜送了过来,若说他无甚企图傻子都不信,只怕是如林秀安所言,柳敖自己打着如意算盘,却并未告诉柳无惜,只是赌一把柳无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能带回去他需要的消息。
这消息,八九不离十,便是玄衣卫。
自南安开朝创国起,玄衣卫便已存在。是属于除皇家人外,所谓人不知的存在。如今不知柳敖打的什么主意,但这主意敢打到玄衣卫头上来,林秀安便不会如他所愿。
不会吠的狗,才会咬人。
“之后的路,便看他自己的造化吧。”林秀安心底冷笑,既然你都不关心你儿子的死活,我又为何要在乎?
众人一日一夜快马加鞭,抵达秦川,柳无惜不知道那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带着十几匹好马。林秀安的良驹自是无需替换,这点路程于它而言还算轻松。
重新整装之际,林秀安与林一在一旁商讨,柳无惜检查完马鞍,就凑了过去。
“依你看,他们应该到哪儿了?”林秀安喝了口水,问道。
“若他们走的也是此道,按脚程算,该是到了玉清峰。”林一道,“可若是京城攻破,加上沿途的追兵,沿途躲藏行踪,只怕是还在柴桑。”
林秀安心中默算了一下,离开洛阳至今日,已有五日。加上那传令兵的十日,统共十五日,依着京城的十万兵力。十五日还是勉强能撑过,可局势变化只在朝夕。
林秀安叹息一声,就听玄衣卫跑来一人道:“公子,均已备好。”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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