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太尉府。

林景延走过回廊,正朝林仲的书房而去,刚转过拐角就撞见了同样去往书房的林景柯。昨日林景柯来了府上,想来是大雪留了客,他们也没见着面,只听下人说是林仲寻他来的。

林景柯微微一笑,打量了林景延一番道:“表弟的伤势如何?这大冷天的可得当心,免得日后留了病根。”

林景延没好气的回笑道:“劳表哥关心,就林秀安那点绣花拳脚还伤不了我。”

两人说着,林景柯做了个请的姿势,边走边道:“我听叔父说,林秀安去了北凉,真有此事?”

林景延微微一愣,这事儿父亲从未跟他提起过,林景柯竟还比他先知道?顿时心中就大为不快,面上却依旧笑道:“父亲向来喜欢你,朝中的大小事务也都与你说,你都不甚清楚,我又如何知晓?”

林景柯呵呵一笑,望着他道:“表弟莫要妄加猜测,有些事情叔父不让你知道,是为了你好。就我所知,此次林秀安会前往北凉,也是叔父为你而为之。”

“为我?”林景延讥笑道。

林景柯朝前看了看,离书房门口不远了。他压低了声音道:“信不信由你,此事万分凶险,你想想林秀安是何等身份,这种事儿若不是叔父插手,皇上哪儿舍得让她去?”说罢,回过头,就径直进了书房的门。

林景延脚下一顿,稳了稳心绪也跟了进去。

林仲正坐在案桌前,二人进门作了揖,他头也不抬的道:“都来了就坐吧。”待二人坐定,林仲才放下笔,抬头看了看林景延,又看了看林景柯,对他道:“林秀安已离开了洛阳,她是否回的来尚可未知,不过接下来的事儿也就少了个人插手。”

林景柯眸子一亮,道:“如此说来,可是上次那人皮上的图腾有了眉目?”

林仲点了点头,朝着他笑道:“也多亏了你沧州的朋友,那图腾是仇池的探子,而且我还查到这洛阳城里还有其他人也在调查此事。只是这批人行事极为隐蔽,查了一个月多也未找到他们的任何行踪。”

林景延皱了皱眉,问道:“父亲可已禀告皇上?”

林仲微微摇头道:“此事私下里虽是我与魏元联手,但皇上必然不想看到这局面。”

“可叔父既已查到是仇池国的人,那魏大人必然也已知晓,他也未上告么?”林景柯疑惑道。

“哼,”林仲冷哼一声,“皇上若是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必然会把此事调由禁卫军查办,魏元那老狐狸清楚的很,再未彻底查清之前他必不会上告。”

禁卫军由皇帝直接管辖,副将又是慕容连城,一旦转手就与他们无关了,这差事又落入了慕容家的手里。虽说四大世家都是为皇室效力,本不分里外,可林素眼下显然不太信任他们。如若放由事态发展,必然会让慕容一家独大。是以,林家与魏家才会打了这等注意。

可瞒着不上报,若是叫林素知道,那可是欺君之罪。想了想,林景柯刚要张开,就见林仲摆了摆手,似是知道他想说什么,道:“此事你不必多想,只管继续往下查。林秀安如今不在城中,你也不必在畏手畏脚了。”

“是,叔父。”林景柯应道。

林景延听了心里可不大畅快,林仲看他神色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府中,哪也别去,更别去惹林秀安府中的那些女子。”

“父亲为何不让我一同去查?”林景延不服气道,林仲总是向着林景柯,在他眼中,林景柯似乎才是林仲的亲儿子。

这不问还好,一问林仲就来了火气,骂道:“你还有脸说?上回不知道是谁跑去泊秦阁大闹一场不说,还负伤而归,如同丧家之犬,老夫的脸面都叫你给丢光了。你何时能改了这没轻没重的脾性?”末了,又道:“你惹谁不行?非得去惹那林秀安,你是个什么东西,她是你能惹的起的?”

林景延开始还忍着,听林仲越骂越难听,便再也忍不住,唰的站起身,对着他吼道:“若我不是个分家的子嗣,又何来受这等耻辱!”说罢,就拂袖而去。

林仲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好半天才缓过气来,“这个不孝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叔父莫要气坏了身子,表弟心思单纯,不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罢了。”林景柯劝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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