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窝九、十岁的猴孩子就瞎找乐子,猎奇看起了恐怖片,一个小姑娘拉着定姜凑热闹,时机正好,还挺凑巧,刚好看到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大爷,被一根一米长的钢管给直接贯了脑……
血肉模糊,埋下了点儿心理阴影,以至于定姜从未有过主动看恐怖片的危险想法。
而且就算看了,也不会认真看就是了。
所以居泠问他观后感的时候,定姜也只答了一句:“还好。”
还好就是个搪塞词,定姜经常这么说,被投喂的时候这么说,别人明显嘚瑟的时候也还是敢这么说,反正也不怕得罪人。
和他熟一些的人都知道他这臭毛病。
居泠自然也知道,只是他不想就这样轻易放过,于是刁难了他一句:“嗯,喜欢就好,下次有机会还找课代表。”
定姜一转脖子:“……一天不噎我你心里难受?”
居泠执着于傲娇,也回敬了个模糊的概念词给他:“还好。”
下到一楼,空气中混着一股腥湿的臭氧味,云层很重,整个天空都黑压压的,寻不见月亮的踪迹。确实是要下雨的征兆。
对面高级装潢的肯德基永远亮着灯,俩人走在广场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找着话题,无头续尾地闲聊,中间沉默了半分钟,定姜慢下了脚步,问道:“回去吗?还是想继续逛逛?”
居泠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听出了定姜话里难得的主动意味,于是干脆停下了漫无目的的脚步。
“去哪儿逛?”
定姜也跟着一起停了下来,俩人站在广场中心的标志灯下,夜色逃窜,强力的白光将周边打得亮如白昼。
“对楼有家主题书店,隔街有条小吃巷,一百米外有家密室逃脱……差不多,也就这几个能去的地方。”
定姜突然觉得太和街很小很无聊,都没几个有说服力的地方可以去。明明以前反复体验这几个项目的时候,也没觉得有多乏味无聊。
居泠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撩了把被清风吹乱的额发,“有点儿饿了,先去小吃街垫下肚,再去体验把密室逃脱。”
晚夜,风雨欲来,温度一下子掉了十几度,几分清凉的夜风卷过发肤,丝丝冰凉的感觉,说不出来具体冷还是不冷。
定姜也顺了把被风吹乱的头发,觉得居泠还挺给面子。毕竟除了实在不符合找乐子主题的书店,另外两个地方都被他认真考虑了进去。
“有忌口吗?”
小吃街的东西卖得挺杂,都是当地人自己开的小食店,居泠胃口挺叼,定姜有些怀疑他会空着肚子出来。
居泠挺自信地说:“我很好养,没什么忌口。”
定姜保留怀疑。
定姜带着居泠抄小路,走过一条曲折的昏暗斜巷,直接横穿到了小吃街上。
巷子穿在一家小炒店旁,俩人刚走出头,就闻到了一阵飘摇的烟火味。
不小的铁锅里,正滋滋冒油地翻炒着一锅辣椒炒肉,香味被风一散,传播在空气里,吊起了周边所有人的馋虫。
掌勺师傅炫技一样大力地翻了翻锅,底下的火舌上窜,翻腾起来的炒肉都罩上了一层红艳的色泽,原本游走在巷子里找吃食的过路人被抓住视线,像是瞬间找到了归宿,都毫不迟疑地钻进了门面不大的小炒店里。
居泠像是也来了兴趣,眼睛都粘在了那锅辣椒炒肉上,“这家好吃吗?”
定姜看笑了,“还不错,就是等的人太多,去过两次,每次都等了将近半小时。”
居泠撤回视线,“课代表每次都和谁一起来?”
“和朋友,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因为,好奇。”
居泠边说边往前走,被定姜说的半小时给直接劝退了。
定姜站在原地愣了一下,才转身跟了上去。
最后,俩人进了一家汤粉店。
居泠举着一串糖油坨坨,呼了呼气,才拿嘴咬了一个,咬完就伸手递给了对面的定姜。定姜刚想抬手接过,居泠就懒散地缩了回去,“爷喂。”
定姜:“……刚好不爱吃甜的,你自己吃吧。”
居泠听完吊着一边嘴角,嚼着糯米糍粑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欲擒故纵,我喜翻。”
定姜:“……吃的也塞不住你这张嘴。”
汤粉上桌,一股飘香麻辣味,看得定姜有些胃痛。
之前吃涮羊肉的时候胃口一般,中午也没吃饭,下午就吃了平常饭量的一半不到,现在还真有些饿了。所以定姜也没管碗里的辣油,不嫌弃地直接吃了起来。
而居泠就有些挑三拣四了。
他嫌辣油太重,用筷子夹着一根青菜叶,将碗里的辣油往旁边拨拨赶赶,用所有的青菜叶,甚至还从定姜碗里顺了一根,给自己和火红的辣油间筑了道防火墙。
定姜抬头问他:“不能吃辣?”
定姜知道居泠能吃辣,之所以这么问,主要还有点儿嘲他的意思。
“太油……课代表,你明知故问!”
定姜低头笑了笑,又捞着细粉吃了起来。
居泠又从定姜碗里捞了根青菜叶,放进嘴里嚼了嚼,才终于心满意足地吃起了第一口粉。
太平的年代也有天灾人祸。
吃到一半,居泠突然被个小孩子撞了下后背,旁边的一个老妇人见了,赶紧跑过来给居泠道了歉,并拉着小孩子,一边教训着一边往外走。
居泠倒不怎么在意这种细碎的小插曲,只是刚要夹粉条,就见对面的定姜突然站了起来,“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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