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也不敢打，于是赵括气得连课也想不上了，直接涨红了一张脸，气呼呼地捞起试卷就走，“嘭”的一声开门后，连门都没给他们带上。
前门大开，涌入了屋外的一澎热气。
还有五分钟下课，全班突然接连爆发出了一浪更比一浪高的欢呼雀跃声。
在最不愿被人管束的年纪，像老师这种正统权威的存在，绝对是他们第一个想要推翻的任务对象。
特别还是赵括这种，以权压人，毫无师德，不知道尊重学生的老师，更是让他们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赵括被两个大佬联手气走以后，定姜也弯着眉眼跟着笑了起来。
他突然就体味到，苦与乐的碰撞，才是他们这个年纪最真实的样子。
坐下来后，晾了下心神，才伸手打开了便条。
依旧还是粉红色的便条：上课没听讲吧课代表，需要爷给你开小灶吗？
后面还画了个十足嘚瑟的小表情。
开什么小灶？给他补物理吗？
定姜挺自信地怀疑，这人绝对是在低估他的智商。
心情挺好，于是他直接在下面写了一句――谢绝任何形式的智力援助，就不劳烦您了。
然后在后面画了个实在蹩脚的礼貌微笑。
一撇嘴直接飞斜出脸外，线条飘逸到几分狰狞，看起来不像是在微笑，倒像是在狂拽地挑衅。
定姜往后一仰，看了居泠一眼，才将便条一把贴在了他的课桌上。
粗略晃了一遍，居泠又伸出两根手指，将粉嫩的便条给扯了下来，身子往后一靠，背抵着身后的空调，开始欣赏起了那个让人辨不清真意的小表情。
最后得出结论，肯定是在对他表达感谢。
欣赏完后，在便条背面划了几道，就将它随手一折揣进了裤兜里。
居泠还给它取了个爱称，叫做S NO.1。
大课间不用做广播体操，只需要进行一千五百米的绕圈长跑，速度和缓，不讲求效率。
是以长此以往下来，一中所有人的肺活量都出奇的好，体检时平均能超过及格线一千以上。
昨天回去以后，定姜在网上抠抠捡捡抄完了大半检讨，打算今天来学校总结个比较真实且不做作的结尾。
午休一个小时，写了四十五分钟，教室里的大部分人都熬不住困意趴着睡了。
代熙甚至都累得打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定姜灌了口水，醒了醒神，还差一百多字，打算跳过午睡直接奋战到底。
又啰嗦了一句差不多的保证，刚随手划了个句号，就感觉身边突然多出了个人。手臂汗毛竖立，瞬间觉得教室有点儿冷。
一抬头，发现好歹是居泠。
定姜压着声线：“……有事？”
居泠笑着晃了晃属于他的物理试卷，和试卷后面明显不属于他的一册习题，有些靠近他的耳肩，说道：“来给科代表送温暖。”
“什么？”定姜明显听不太懂。
于是居泠更加凑近他的耳边解释道：“不是要月考了？我看了你的试卷，然后给你划了几道有用的题型，尊重你的想法，想看就看，不想看就算了，就当我借试卷的谢礼。”
说完，居泠就将试卷和习题一起放在了定姜桌上，根本不给他一点儿反应的时机，就几个大步走了回去，然后装死一样趴着睡了。
这人怎么总是这么莫名其妙？定姜心道。
定姜一边觉得莫名，一边翻开了桌面上的习题，封皮黑白相间，是一本定姜没有见过的《经典题型与变式》。
光看封面几个大字，就觉得居泠应该没有瞧不起他的智商。
林林总总数下来总共有十二个便条，标注了十六道选择题和七道大题，刚好包含了他们已经学完的所有内容，没有超纲，也没有错漏，还有他自己铅笔写下的批注。
细心到惶然。
突然就翻涌起了一阵矛盾的烦躁感。
定姜将书合上，打算也趴下冷静冷静。
午休结束铃响，定姜去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发现居泠还在睡觉，声音吵一些的时候就会暴躁地换个方向继续趴着。
路过居泠，还没坐下，就发现代熙有些迷迷糊糊地直着眼睛看他。
“别是睡傻了？”
定姜冲他晃了晃手，还没晃个两下就被代熙一把逮住了手腕，“是有点儿没睡好，做了一中午关于丧尸的噩梦……”
定姜不厚道地笑了一下，随意抽回来手，只是没有抽动，于是他又转头看向代熙，“还真睡傻了？撒手。”
代熙没动，依旧钳着定姜手腕，“姜子，问你个问题呗。”
定姜使了点巧劲儿将手抽了回来，“问。”
代熙赶着往前凑了凑，然后一手抓在居泠给定姜的习题册上，声线很低，他平常说“悄悄”话的程度，“这习题里面的题目是泠子给你整理的？”
“是，怎么了？”
“我中考的时候要泠子给我猜下考题划个重点他都死嫌麻烦毫不乐意。”
代熙一边说着一边翻着那本黑白的《经典题型与变式》，脸上有些哀怨，眼里还凝着几分疑惑。
“所以？”
“就过个暑假，人真的能变这么多？”
代熙像是在回答定姜，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一句疑似自问句的疑问句听完，定姜有些好奇地问道：“变化真的很大？”
代熙抬起视线，沉重地点了个头，“嗯，很大。”有时候感觉像换了个人设，特别是和你相处起来的时候。
后面这截话代熙莫名忍着没说出口。
定姜在脑子里组织了下词汇，才说道：“经受他人影响，或者遭遇什么重大变故，亦……都会使人的心境发生很大变化。”
亦或是再简单些有追求目标的时候……
咬了下舌头，这句话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听见定姜解释，代熙又将心揣回肚子，“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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