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房东还没发现白警官这么俊美逼人,为了跟酒吧融为一体,白警官穿了一件黑色的牛仔外套,稍微梳了梳头发,甚至找女房东借了眉笔。
等小白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女房东都差点没认出来。
“果然长得帅都上交国家了,”女房东信口胡夸:“小白,你不出道真是内地娱乐圈的大损失。”
江尧市酒吧近几年如春笋疯长,原先许多沉寂的角落都不知何时变得酒绿灯红,女房东打出生起没离开过江尧市,也会被城市的日新月异弄得需要高德地图。
小白盯上的一家酒吧叫三维,马戏区里最可疑的小徐,每次街头搭车,最后都会回到这家酒吧。
小白之前来三维被门卫拦住了,拿江尧话问了几个问题,最后以他没有女伴这个理由不许他进入,虽然很多酒吧都有许多奇怪的规定,但这毕竟是家可疑的酒吧,这个行为加重了它的嫌疑。
白警官回来了,带着女房东一起来了,原本他的警察身份就不该说,现在又要把她拉进案子,小白认为这样很不妥,于是只说想去酒吧,没有女伴,顺便叫的女房东。
女房东一向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女房东年轻可人,穿着修腰小裙,涂了个大红嘴唇,小白觉得她这样太招摇,不安全,硬生生拿餐巾纸给擦了一层。
女房东带着褪了一层色的口红跟门卫说了几句,约莫是不好停车之类的埋怨,江尧话纯熟悦耳,没多久便顺利带着小白进了三维酒吧。
小白千叮咛万嘱咐,就差拿儿童智能手环牵着了。
酒吧里灯柱如镭射般刺眼,尖叫和音乐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两个人在舞池里混了一会儿。香水、古龙水、发胶、烈酒、汗液,每一样都刺鼻,灯光摇得人眼睛都睁不开,重金属音乐简直要把人都掀到地上,女房东难得来这种场合,举起胳膊大声尖叫,跟旁边的小姐姐一起摇头晃脑地跳舞,有男人趁机送上一杯美酒,她还记着小白说的第一条就是不许喝酒,连忙道:“过敏,过敏。”
小白在酒吧里如探测眼一般大致搜寻过一遍,又从善如流地主动搭讪了几个独身美女,跟在美女身边,跟酒保说话混脸,正说着,美女喝高了,醉醺醺地歪在他肩上,一抬头,口红印了他满脖。
小白皱着眉,问:“你朋友呢?”
美女说:“你不是我男朋友嘛?”
小白说:“你一个人来,喝得这么醉?”
美女大胆地抱住他:“有了你,我就不是一个人了。”
小白一抬头,在舞池里缠绵热舞的男男女女成了一副奇异妖冶的画面。
小白说:“你手机给我。”
美女很可怜地摇头:“我已经把他删了,我把他删了,我再也不和他和好了。”
小白径自从她包里拿了手机,打给微信列表的第一个人,把喝得人事不省的美女送上闺蜜的车,闺蜜惊奇又震惊地打量他好几遍,才悻悻地带着美女走了。
这只是江尧市,无数酒吧里无数人中的一个。
小白不再待下去了,回头找女房东,才发现女房东不见了。
她酒量虽然不错,但是这种地方的酒绝非勇闯天涯可比,小白微微有些慌神,今天要是把女房东弄丢了,别说富二代高中生能剁了他,他自己也饶不了自己。
他提高声音:“小夏!”
一个男人凑上来试图要吻他,小白皱着眉头往旁边走开,用了点力气拨开人群:“小夏!”
DJ切了首歌,一上来的巨大贝斯声差点把他送走,白警官有点后悔了,转了好几圈,在人堆里急得出了汗,好在一转身,在那边吧台看见她了——女房东神情恳切地拉着一个畏惧的男人,道:“帅哥,泡我,快泡我,我真的没有男朋友,我真的一个人来的。”
她脚步虚浮,双颊飞红,怕是酒精上头了。
帅哥使劲甩开她的手,甩不开,女房东干脆坐在地上抱着帅哥的椅子腿,非要帅哥跟她喝酒,帅哥吓得叫保安,小白两步上前,把女房东捞在肩上。
“对不起,”小白说:“她不是流氓,就是今天喝多了。”
帅哥表示谅解,女房东软着身子,摇着脑袋道:“不能喝,不能喝,我真的过敏,我答应了说我过敏,我喝完这杯就不喝了。”
小白无语,觉得自己真的脑子发抽了才会带女房东来这种酒吧,他扶着女房东,心情复杂地道:“不喝了,我们回去。”
女房东喝醉了,不肯坐车,一定要走路,小白看了看时间,觉得她吹吹风也好,就在后面跟着。
江尧市有一条著名的河流,从城市的繁华地带横穿而过,桥梁、轻轨、两岸景观大道的灯火和谐温馨,高楼上,“我爱江尧”的电子大字闪烁着粉色的桃心。
这是一座很美丽的城市,安全到几近路不拾遗,绿色的垃圾桶随处可见,大部分的宠物都带着绳子。
小白的脑子像是停在了三维酒吧里,反反复复地交杂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和目眩神迷的彩光。
江风吹来,女房东慢慢醒了点酒,大梦初醒似的,摸摸包,数数钱,舒了一口气。
白警官看在眼里,适时道:“个人财产都是身外之物,在这种场合最重要的是人身安全,刚刚恢复神智或是在陌生的地方醒来,先检查自己的全身。”
女房东知道自己违约喝酒了,嬉笑着恭维道:“这不是有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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