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怪,你怎么来了。”她掐起小兽强迫它与她对视。小兽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转着,看起来机灵极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倒是我,白白生了一场病呢。”

也是因为这场病,徒生出许多事来。

“嘤嘤嘤。”

“看见你真好!”她将小兽一把抱在怀里,柔软的触感果然让人安心了许多。可是小兽四肢扑腾着,似乎很惊恐,它扭动着身子,一刻也不停歇,待到终于脱困了,那模样比脱离虎口的兔子跑的还快,一溜烟消失在了树后。

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如此不受待见。不,或许是第二次。

她推开小院的门,里面早已聚拢了许多人影。

茗蝶和碧漪守在屋子的门口。还有一些来自外陆的生面孔,也似乎是在这里等待,他们此刻全都注视着那件闭门的小屋上,似乎这样可以为里面的人带来一些力量。

“怎么这样狼狈。不过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彩旗为她整理鬓边的乱发,动作轻柔。

“在七武城我能出什么事儿啊。”她拉着彩旗婶婶的手,像往常一般撒着娇,可是那心不在焉的样子,让人一看便知她的担忧。

“他会好起来的,茗蝶领来了他们的医师。”

“嗯,一定会好的。”

雪雀亲昵的绕着冰雪之心飞了几圈,直到她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后,才翩然停在了枝头上叽叽喳喳唱了起来。

接连几日,小楼都是灯火通明的。白日里有人拜访,夜间也有商船的医师随行看护。可是玖莲依旧没有醒来。人人看起来都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但凡有些权势的人都来看过玖莲,有些人是出于崇拜,有些人出于敬畏,有些人怕惹祸上身,更有些人是希望神官醒来后还能记得那一份面子情。他们奉上的名贵药材堆满了一屋子,却没一样是对症的。

“这可如何是好啊!”

“医师有话请直说,玖莲大人身份尊贵,切不可延误了救治!”

“船主有所不知,大人的伤在七武城外任何一个地方,都算不得什么大病,凭借公子的魂力,只要稍稍运转调养便可脱险。但……”

“但这里是七武城!哎呀!”商船主苦恼至极。

按说凭他一个小小船坊老板,即便是等到了神殿十年一次的受洗盛典,也自认没那个福分能和神殿的主祭神官扯上半分关系。可是自得知玖莲昏迷的消息后,他成了这批商队中地位最高的存在,便日夜寝食难安。他除了亲自把关药材,还担任起了迎来送往的管家之责,更恨不得以身代之替神官躺在床上。

因为不管是黑衣人刺杀,还是神官命悬一线,哪一件都是要命的大事!他害怕若是回到东燚后神殿追究起来,再大的家业也难挡神殿之怒!所以他现在但凡有一个办法,就算让他散尽千金也是一定会做的。

“医师,你再想想……”对了,散尽千金。船主神情一亮。“医师,若我们现在返航,是不是大人的伤便无碍了!”

“好是好,可是……”

“我知道你的担忧,但钱和命相比,孰轻孰重我相信大家都能明白!”船主说风就是雨,“我现在通知各家,即刻返航。”

“等等!”医师叫住了船主。“此事虽急,只是其一,当务之急是要找一人为大人度以魂力,我用药暂时封住了大人的经脉,这是避免大人在昏迷时调动了魂力引发反噬。可是大人本身就已经有伤在身,若不用魂力滋养,贸然移动下必然伤势更重。这返航一路颠簸艰辛,恐怕是难以支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是天要亡我!”

这时候正好碧漪端着药碗进来,她是大家见证下神官认可的契约人,所以即便两人知道她原来的身份,也只会选择忘记。

三人见礼,医师眼睛一亮,道:“碧漪姑娘,我们正好商议回程之事,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不敢当,如果可以救大人,还请船主行个方便。”

“那是自然。”船主忙点头道。

医师又道:“只是此时有一困难,需要碧漪姑娘你亲自出手。”

“我?”她有些不敢置信。

“没错,神官大人此时的症状是魂力枯竭,寒气入体,冰邪已经侵袭至皮肤表面。如果姑娘能用魂力为大人祛除体表冰邪。大人便有望能在返航途中苏醒。”

“可是茗蝶已日日为大人度以魂力。”

“杯水车薪!”医师不住的摇头。

“可我初感魂力,恐怕不及茗蝶万分之一!”

“非也非也!神官大人一直由一股微弱的力量保护着命脉,犹如一条丝线悬着铁块,随时都有断裂的危险。因此我们此刻需要一位魂力强大,又不会引起神官排斥的人来帮忙。姑娘与神官大人是契约关系,又有圣物认主,圣物引动星辰的力量,在这七武城,没有一人能比姑娘更合适了。”

碧漪忐忑的捏着手指:“可我与大人的契约,并没有完成。”

“什么!”两人同时大惊。

听到此处,冰雪之心站在窗外,后悔的握紧了拳头。

事情的好好坏坏单看一时之景谁能说的清呢,她原以为自己和玖莲阴差阳错的契约是好事,她多了许多和玖莲相处的时光,可是此刻却要用玖莲昏迷她根本无法施救的代价换,如果早知道,她一定什么也不会插手。

“冰雪之心,和公子的契约人,是你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茗蝶还苍白着一张脸,可是声音却十分笃定。“我知道是你,公子手上的契约之纹,和你的一模一样。”

“我……”她想躲起来,因为她此刻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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