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仪能这般,看来李承旭将她安排进宫,也并非草率为之。
“哦?”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才发现自己在皇后宫中,竟是连口茶都未饮。
张昭仪双眸灵动,一个媚笑使院中百花皆使了颜色。
“郡主倒是平静。”
我心中不免失笑。这是短短一个时辰之内,两人对我同样的评价。
难道在他们看来,此时的我,因未婚夫婿深陷敌营生死未卜,一定应凄然于色吗?
“张昭仪有话不妨直。”
我自己是怎样的情绪,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张昭仪收了笑,道:“齐王并非储君,岂能损国威向赤炎乞和进贡救之?就算是救回来了,一个受尽欺辱的皇子,如何号令群臣?如何折服下人?”
这是皇帝的原话?!
没想到,在皇帝心中,为大邺奔波于北境最后深陷险境的李承旭,竟是一个受了折辱便失去大邺皇家威严,不足以折服臣民之人?
应是我脸上的表情因此番话有了些许的改变,张昭仪勾起唇角,泛起三分的讽意。
“还有,朕并非只有李承旭一子。昊儿勇谋胆略过人,乃朕多年储君心属之人。只碍于皇后及崔氏大族,母后时时提点不得忘了崔家辅佐之恩,才迟迟未能决定。若是旭儿因保持大邺高洁血性而就义,朕定也能为他追封储君之名……”
张昭仪以皇帝之口吻,一字一句这般清晰,好似寒风过境,四下暖意骤绝。
好一个皇帝!好一个父亲!
以往知李承旭不得皇帝父爱,此时才深深感知,这些年他是处于父君何等的冷漠之郑
“若能保大邺高洁而就义,定也能为他追封储君之名。”这句话若是被他所听,本就等待着父君能去救他的李承旭,该是何等的绝望。
空气来到我身边便开始稀薄,冷意肆意侵蚀着肺腑。这些对朝廷决议还抱有几分希冀的我,此时如坠寒窖,通体生寒。
从一开始,皇帝就没有想过要将他救回大邺。
或许,他的北境之行,不仅是彦王一人之谋,还有他人之愿。
最是无情皇帝心!
“他或是将我看做了丽妃,常常都这样,总彦王是我的昊儿,定也遂了我的心愿让昊儿继位……”
张昭仪的声声叹息里,皇帝之心,道是无情却有情。
“皇后与皇上大吵一番,最后皇上来了我的寝宫。这番话,便是他喝醉之后所。都,酒后吐真言,他这番的真言,已非一次,两次……”
“张昭仪可还知道些别的?”
张昭仪问:“郡主想知?”
“我想知道皇上的打算。”是不在朝堂之上与百官商讨的打算。
玲珑之心如她,张昭仪如何不知我所问的是什么?
“以筹岁币为幌,利用隐月公主进献的赤炎边境布防图,让彦王拿下北境十城,将大邺北境北移。齐王李承旭生死……在……”
……
色青灰,浓云笼罩,霎时飘下绵绵春雨。
早晨还是春暖生雾,我离开皇宫之时,一场雨带来了冰冷的寒潮。绵密的春雨飘落地上,竟带着点点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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