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想到赵月儿善变无常,纵使够不上杀人如麻,断送在她手下的冤魂决计是少不了的。
但赵月儿对李鱼情深义重,李鱼千难万险都要救下赵月儿性命,又怎舍得大义灭亲?
被红脸老人锥心一问,李鱼不免左右为难,血气翻涌间,断然揽下刀山火海:“魔音宗主所有罪责,皆由李鱼承担。若真有人向魔音宗主讨要公道,真相无疑后,李鱼项上人头任由处置。”
红脸老人哈哈大笑:“你小子就只有一条命,又要应付仙林追杀,又要搞什么侠心盟,死在顷刻,死无可死了,还有几条命替魔音宗主去死?你当洒家是三岁孩子,故意来戏耍洒家吗?”
李鱼不由得哑口无言,手上攻势也随之消解三分。
银髯老人张子羽却哂笑道:“李鱼小友,真实诚人也。要知天下之事,无非王霸两道。
以霸道而言,强者为尊,森罗狱伐罪盟为祸天下,谁敢置喙?魔音宗主纵是滥杀无辜,又有谁敢讨要公道?小友若是天下第一人,立意要护她周全,又有谁敢仗义直言?
以王道而言,劝恶从善,功莫大焉。不必管魔音宗主有何罪孽,但须一句且观后效,祭出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出一句浪子回头金不换,自可以瞒住天下人耳目。”
这话似劝导似嘲讽,意味深长,如同醍醐灌顶,让李鱼心神为之一震。
他停下了攻击,对着张子羽抱拳行礼:“老先生教训得是,但小子认为,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王霸之道,虽能一时颠倒黑白,终难逃天理昭彰。李鱼虽只一命,但为义而死,死而无憾。”
张子羽抚着长须,亦是哈哈大笑:“好一个固执的年轻人。世情如霜,且看你能否固执到底。”
李鱼再度行礼,恭敬问道:“敢问老先生高姓大名?”
李鱼虽听沉好好提到过张子羽的名字,但这老人高深莫测,话中饱含沧桑,更隐有善意提点之意,教李鱼心中颇有好感,竟忘却了老人放走沉好好的霸道作风。
“我乃畸零人也。”张子羽轻轻哂笑,说是笑声却又像是叹息:“我此次重出江湖,专为寻你而来,想不到你竟会主动来到我昔日隐居之所。”
“什么,此处竟是老先生的隐居之所?”
李鱼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又复释怀。想那沉好好何等艳俗粗鄙,如何能够打造出这般超凡脱俗的仙山洞府?
但张子羽专门为他而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张子羽用手一指石凳:“小友如有闲暇,不妨坐下,听我说一说无用的往事。”
红脸老人大剌剌往石床上一坐,笑道:“小子,你别看老张现在的萧索寒酸样,当年他可是名动天下的麒麟才子呢,哎。”这一声叹息突然而来,似乎隐藏着许多人生的感慨。
李鱼先不忙坐下,问道:“还不知前辈你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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