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陈少东家不认为,一千两雇一个既可以帮你把账本捋清,还能找出经营中弄虚作假的所在,是一桩非常划算的买卖吗,你请那一帮账房花了多少钱?”

安霖说的一本正经,碍于陈少东家暴躁性格,她都做好了对方讲价的准备。

讲到一百两也是可以的考虑的。

哪知道陈百浪稍加思索居然答应了。

因为他发现,比起那帮整日里只会嘀嘀咕咕怨这怨但是一条毛都不能帮他捋清的老家伙们,还是这个秀才女儿看起来靠谱一些,毕竟人家昨天拿支笔随便一划就划出账册问题所在了。

账册没有问题,如父亲所言的一样,鸿运商会有内外勾搭的内鬼,根源并不在账册上面。

就..答应了...

这巨款从天而降,安霖莫名有些心虚,她掩嘴干咳了几声,准备提醒一下陈少东家。

“少东家,你不讲价?”

败家子啊,这是一千两啊败家子,眉头都不皱一下?

啊?讲价?陈百浪侧头茫然的看着他。

是了,像陈百浪这种排的上号的富商,讲价这种词语简直就是在侮辱他。

安霖觉得还是不要侮辱了陈少东家。

忽然有些替陈老东家担心了,她听老郭大致介绍了一下鸿运商会,能从一个小小的染坊坊主发展到各行各业皆有染指并且生意遍布大安朝,必定是胆识过人目光长远并且很有些手段的真英雄。

陈百浪接手鸿运商会,任重而道远啊。

诺大的一间账房,安霖抬步进去,看到里面横七竖八堆的山高的账本嘴角扯了扯。

麻蛋,不知道价钱还能不能再抬抬。

如果每本账册都像昨天的那本整洁,清晰,出入一目了然的情况来看,陈百浪之所以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她不是因为她看起来可信,而是因为鸿运商会已经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换言之来说,陈家怕是已经无人可用。

陈百浪病急乱投医,相信她权当死马当活马医。

然他可能没想到的是,这次他投对了。

夜昼开始交替,月朗星稀,安霖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眼睛,原本堆在左侧堆的小山高的账册已经移到右手边。

这种超负荷的工作感觉,非但没有让她觉得难以承受,反而隐约有种又回到了当初在安氏的日子。

与此同时,陈百浪派去调查安霖的人也回来了。

与安霖说的无二,因为其父突然重疾,家中已无亲长,便将尚未及笄的女儿嫁给了里水镇下岩村一猎户人家,那猎户新婚才第三天就被路过里水镇的一支抗倭队伍带走了,而安霖前几月刚刚生完三胎。

陈百浪和老郭听闻俱是扯了扯嘴角,三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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