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天本来想找媒体来彻底澄清这件事的始末,可是讨论下来还是觉得,大家知道了真相又如何呢?小齐还是活在原地,能救他的人不是别人的眼光,而是你。”
这时候一旁的洛贝尔终于开口。
“心理学上来看,目前他心里唯一无条件信赖的人只有你。简单来说,他心里有一个大树洞,他把所有的坏事都藏在那个树洞里,只有你能把手伸进去帮他把这些坏事掏出来,如果我们去伸手,他会直接让树搬家。所以,你试试看,帮他解开这个结,帮他把树洞里的乱七八糟的玩意掏出来扔掉。这样他才能真正接受这个真相,慢慢好起来。”
魏风也终于得到说话的机会:“如果你不信我们的话,这位孙警官是当年办理这个案子的人,他可以作证。”
袁思危从这个漫长的故事里挣扎着出来,她的心早已变成了一块抹布,被故事里的种种疯狂的蹂躏,让她痛苦不堪。
她想要抱一抱那个十九岁的斯齐,想要紧紧的拉住他的手,想要替他挡下那把插在背上的刀,想要帮他爬到姐姐面前保护她。
他终于理解了他的种种。背负着这样的过往,他该有多么努力才能表现得如现在一般云淡风轻。明明是内心千疮百孔的人,却还是要伪装成强大的保护者,那些无眠的深夜里,该有多么凄凉。
大家陷入了长久的静默。
一直没有什么参与感的沛雪突然把一个信封递给袁思危。袁思危打开,里面是一张三人的合影,年轻的斯齐有些酷的抿着嘴,但眉宇间充满了快乐,一旁的男孩子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纯粹快乐的咧着嘴,另外一只手笨拙的牵着旁边女孩的手,女孩低垂着头,眼睛怯生生的往前看着。
不难分辨,这男孩应该就是柏城,女孩就是沛雪。
“这是他俩唯一一次合影,也是柏城在这世上唯一的一张照片了。你带上它,找到齐哥,他大概是太想念柏城了,我们都一样,只要还活着,就永远会不舍得,就永远想跟死去的人再见一面。”
“我用了十年才接受柏城死了的事实,洛医生说,接受的慢反倒是一种自我保护。齐哥没有这种保护,他每天生活在柏城死了的现实里,一步一步走在深渊。”
看着照片上的三个人,袁思危仿佛坠入了冰冷的湖底,她终究还是问出了那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为什么会是我?”
“我们查到小齐去了日本。他即使是逃避,也逃去了你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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