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远远消失在朱雀大街的车影,“可能是躁郁症又烦了,才这样喜怒不定。”

甫一回府,我便找到正在给大伯喂药的祝老爹,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倒给他。

“你那安排倒是不错,不过需要心操作。且要在刘士有巡盐回来之前将此事办成。程砚奏折与闫霜行的口供我来安排,你千万心五殿下,眼下这个节骨眼,行差踏错都将全盘皆输。刀庄暗卫你想办法从董相思手中拿回来,我怕她带着刀庄走董皇后的老路。”祝老爹放下手中的药碗,沉声对我道。

大伯断断续续地咳嗽两声,“老四,去把我的暗桩令牌拿来,交给大丫头。有这令牌应该还能压住暗桩,让董相思受到掣肘。”

祝老爹点点头,起身去往隔壁间的书房。

可当祝老爹回来时,脸色却暗沉如墨。“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大哥,暗桩令牌不在暗阁里。这东江院里,除了哑伯和伺候你的一名贴身厮再没有其它人会进来。那日我遇见董相思见她神色似有不对,想来这令牌应该是那日董相思来府里的时候被她拿走了。”

大伯猛磕两声,嘴角渗出丝丝血迹,嗬嗬地喘着粗气道,“她这是要赌刀庄为自己博一个渺茫的前程,一定不能让她去拿刀庄赌,不然刀庄的所有人怕都是要被她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咳咳咳。”

眼见大伯猛烈呼气,脸色涨的青紫暗红,祝老爹手起针落,帮他稳住呼吸。

我思忖片刻将白日在花萼楼董相思对我的话和盘托出,“想来爹和大伯也猜到了董相思与三殿下互相利用,图的不是为董家报仇,她所图只是站在那最高的位子一血前耻。”

“明日的加冠,便是家立储的风向,这风向一定,所求不满的人自当开始着手动作。我明日且看看风向,再做下一步打算。”祝老爹眉头紧皱,沉声道。

大伯深吸一口气,压下之前剧烈的咳嗽声,“若是能劝她迷途知返就好生劝劝她,若是不能,不如助她一臂之力,顺势把刀庄推到台前,被这样一把利刃悬在头顶,众臣也会逼着家做出决断,只是你们父女俩千万要想好万全的退路。”

泰和十八年,十月初十,秋高气爽,诸事皆宜。

宗庙之前,身着四爪麒麟织金袍的赵琛,长身直立,脸没有半点平日里嬉笑轻浮的声色。随着内侍的高声唱和,他一步一步郑重的走台阶。

一加缁布冠,赞者一面将赵琛一头浓密的青丝梳拢起来,一面朗声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头发梳起,往日那些散漫不羁再不现如这长眉星目之间。

二加皮弁冠,赞者再唱,“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发冠带,往日俊美娟秀的五官少了少年气多了英武气。

三加爵弁冠,赞者躬身对家一礼,“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之庆。”家将玉簪插入赵琛的发冠,赵琛恭恭敬敬叩首谢礼,眉眼低垂再不见喜怒之色外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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