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上,颜输棠被绑跪在断头台上,她衣衫褴褛,发丝散乱,昨夜又折受了一夜的屈辱。她眼里的泪水干透了,面如死灰,心中满是绝望与对来世的期待,在生不如死面前,死亡又算得了什么。

呵呵,这样荒唐残破的一生,终于要结束了……

当初,何苦来呢?

“输棠!输棠!”耳畔传来久违意外的声音,她猛然抬眸向周遭寻去。

招财与一位清冷的贵公子正往自己这边跑来,她闭了闭眼,嘴角发颤,为什么老天总要在恶事发生之后,派个人来给自己希望?

戍守在刑场的官兵拔剑阻挡他们的来路。

“授王爷在此,不得放肆!”龙疆取出王府令牌,向前一挡。

掌刑官远远瞧见,上前看了个究竟,立时率官兵、百姓向李授衣下跪。

趁无人阻碍,招财跑到颜输棠面前,将捆绑着她的绳子解开。

掌刑官低着头,自上任以来,初次有王公贵族跑到这刑场来,他忧心对方搅局,自己进退两难:“下官眼拙,不知王爷纡尊降贵来此,有何贵干?”

“她,”李授衣右手食指指向断头台上的颜输棠,“本王带走了,上头若是找你问话,你如实转述,一切由本王担着。”

掌刑官思忖,心中有了个衡量,授王爷一向猖狂,位高权重,自己区区芝麻官,开罪不起,既然他发言独揽罪责,自己这边也好交代,那不如顺着。

“下官遵命!”他对着底下人使了个眼色,“放人。”

“输棠,他们也没有对你动刑?”招财搀扶着身子虚弱的她,见她一夕之间变得狼狈不堪,着急地看她身上有无新伤。

颜输棠眼眶湿热,鼻子酸酸的,望向招财,心中百感交集,声音哽咽:“你们何苦众目睽睽之下冒险来救我?不值得,我,我已经被毁得透彻了,那帮,那帮禽兽跟陈久一样……玷污了我。招财,回去吧,别再白费心力,我顶着这一副残破身子,活不下去了……”

败类……

你会杀人吗?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问她,此前连鸡都不敢杀的她,脑海泛起了顽固的执念。

招财指甲嵌入掌心,用尽全力抬起刽子手的斩头大刀,愤恨地扫向周遭不排除任何嫌疑的官兵:“我替你杀了他们?是谁?你告诉我,是哪些禽兽?”

“不!招财,放下,你放下。”颜输棠抱住她的手,那些禽兽固然该死!可也绝非需要堵上她的性命,以及断送她未来漫长的一生。

她最大的仇人是下达命令的益王。

招财轻轻甩开颜输棠的手,见她安然站稳,提着沉甸甸的斩头刀步履沉重往前一步一步走去。

“你在做甚?”急促的清冷声音自耳边响起,李授衣心悬起,这女人真是的,自己稍不注意便会出乱子。

他满腹疑惑地望向她,心中不明,究竟是什么念头或情感令她如此不清醒?区区弱小女子,怎会想到敢提刀杀人?

“他们,”招财剑指那帮混入禽兽的官兵,“是他们玷污了输棠。”

他眉头一皱,声音冷冽:“放下!当下不是逞一时之快的时机。”

招财冷哼一声,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不顾眼前的男人是谁,提着刀向前方的官兵砍去。既然不知道是哪些人,全杀光的话至少不会有漏网之鱼。她要那些肆意伤害颜输棠的人死!

李授衣拔剑,在她挥刀那一刻挡去,重力拍过,招财微弱的力量承受不住,刀飞到地面上,劈裂了断头台上的木板。

她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脑袋磕到大刀刀柄上,疼痛感令她意识模糊,逐渐阖眸。

“招财!”他声音急切,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右手穿过她的脖子下,将她担了起来。

龙疆上前查看状况,问:“主子,你没事吧?”

李授衣抱起昏迷的招财慌张向前走,转头对他命令道:“龙疆,带颜姑娘随本王回府。”

“是。”

龙疆拉起坐在地上的颜输棠,跟随自己主子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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