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之崖皱了眉头再次仔细的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天辰的事说出来:“我在那里见过一个叫炙炎天辰的人,此人在我们之前曾经在铸剑堂不远处的小镇出现过,而且还是女装出行,他似乎与铸剑堂发生的事有所联系,但是属下无能,没能抓住他来见阁主,望阁主宽恕!”

莫戌摇了摇头说道:“无碍!”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问道:“宁之崖,你是否认识这个东西?”

宁之崖抬头,一根红色的细绳上缀着一颗珠子左右摇摆着,正是他曾经在铸剑堂现场发现而后又被他私自藏起来的珠子,顿时脸色微微有些变化,莫戌冷眼看在心底并不动声色,依旧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阁主,这个——您是从哪里得来的?”宁之崖问道。

莫戌眯起双眼,手里的玉石珠子随之摇摆,再次问道:“这个,你认识吗?”

宁之崖咬了咬牙,冷静的回答道:“不认识!”

这个回答似乎出乎了莫戌的意料,他攥着珠子走到宁之崖的面前,说道:“你仔细看看,说不定会想起来!”

好半天没有等到他的回答,莫戌轻轻的拍了拍宁之崖的肩膀,缓缓的说道:“这个剑阁,能相信的人没有几个了!”

说罢,拢起衣袖,将玉珠收回去,淡淡的说道:“没关系,既然你不认识那就算了,但是,你想不想知道我是在哪里发现的?”

“是我的卧房!”莫戌淡淡的说着。

宁之崖惊讶的望着莫戌,他不相信依阁主的身手竟然没有亲手抓住这个偷溜进自己卧房的人,而且很显然,这个进阁主卧房的人和杀害铸剑堂所有人的凶手是同一人。只是,对方进阁主房间想要找什么?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一定是剑阁内部的人,甚至还与宁之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据我所知,你在铸剑堂案发现场也捡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珠子是吗?”莫戌做在书桌前用小刀轻轻的拨弄着桌上的烛火芯,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知道面对这种铁铮铮事实的事情再狡辩无意义,宁之崖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他明明记得当时现场只有他一个人,为什么阁主会知道?

“那你刚才为什么回答我说你不认识呢?”莫戌继续咄咄逼人的问道。

“我——”宁之崖有口难辨,他该说他是为了剑阁着想吗?他该说他希望所有人调查的方向不让敌人迷惑吗?他该说他相信珠子的主人是被人冤枉的吗?

“你变了!”莫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谁又敢说自己没变呢?曾经在一起的六个人,如今只剩下最小的宁之崖,曾经跪在神庙前信誓旦旦的发誓的兄弟六人,在那场黑暗的厮杀之中,不知道谁的剑刺进了谁的心脏,谁的匕首划过了谁的脖颈,曾经的誓言变成了一场笑话。鲜血浇灌了王座的诞生,宁之崖不愿参与争斗,只剩下唯一的莫戌,唯一的选择成就了他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本来我以为让你回来,会是助我一臂之力,可是如今看来,事实便不是如此!”莫戌揉了揉自己的天阳穴,有些疲惫的语调说道。

“你有多大的把握就认定他是凶手呢?”宁之崖反过来问道。

“没有!一点也没有!”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从别的方面着手去查?”宁之崖问道。

“不必,你先下去歇息吧,赶了一天的路,相信你也累了,其他的事明早再论,你先退下吧!”

见阁主已经下了逐客令,宁之崖也不再多说什么,行礼之后转身走了出去。

安静的走廊上只听得到宁之崖一人的脚步声,回头看到书房依旧亮着的灯光,手伸进自己的衣兜内握着那颗珠子,不是他刻意要去隐瞒,而是,那样的珠子天底下只有两颗,一颗上面刻着“夏”字,另一颗上面刻着“崖”字,是母亲送给自己和妹妹的护身符,而现在,拥有这两颗珠子的人恰恰是自己恨了十几年的亲生父亲。

宁之崖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玉珠,恨不得要将他捏的粉碎,为什么一出现就要他和妹妹不得安宁,曾经是那样,现在还是那样。

耳边回荡着阁主莫戌的话:“之崖,如今,只有你能接近他,我和他交过手,他如今的能力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短短的几年时间,他整个功体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我在他手上只对峙了三招就输了,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这是莫戌第一次这么求人,他都是六个人之中的大哥,从来都是别人寻求他的帮助,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像一堵高墙一样为兄弟遮风挡雨,无论什么时候遭遇任何事情他都挺身冲在最前面。

宁之崖握着玉珠,心底翻腾不已,他需要夜晚的寒冷来冷静冷静他的思绪。

看着远处踌躇的背影,莫戌烦躁的站起身来,眼底显露着疲惫的光芒,黑夜隐藏了他的白日里的坚强与锐气,露出他最柔软的内心,这些年来,他努力为剑阁付出一切,他的兄弟也因此长眠,他也想安然的退隐,他也想和自己的妻子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一件又一件的事情逼的他不得不面对这个腥风血雨的江湖,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他不能退缩,他所要保护的不仅仅有美丽的妻儿,更有剑阁属地千千万万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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