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来的妘星芦,自在地躺在长海泊舟处的一艘乌篷船上,哼哼唧唧唱着歌谣,心里算着时辰,迷迷糊糊睡至了清晨。她没有想到,北翼衡心里惦记她在冥界不习惯,婚礼前偷偷去探望时,正好听见了一番她同霁欢的谈话。知道此事不可儿戏,遂算了算,到大荒来找她。

北翼衡找到妘星芦时,她正晃着腿,迷迷瞪瞪在梦乡里头。长海一分,大荒两处风光,北侧是荒芜,南侧是暖春,北翼衡立在乌篷船一端,看着船身摇晃中仍未醒的妘星芦道:“北翼衡见礼。”

妘星芦尚未清明,以为自己仍同往常一样,在自己的卧房寝殿之中,带着鼻音问道:“北什么见什么?”

北翼衡忍住笑意,重复道:“北翼衡,见礼。”

妘星芦猛得睁眼,起身跳到岸上:“你……是你?你怎么来了?这个时辰你不是应该准备……”

“是,但是新娘私自逃跑,北某实在不知要同谁成亲。”北翼衡看着妘星芦不可置信的表情道:“神族与魔族的联姻,若是因你我二人被毁,只怕妘姑娘一族都难以担待。”

妘星芦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争辩道:“胡说,我的安排中,你并不曾见过那姑娘,正常走完正礼流程,她便是你的君夫人,之后我便再不出来,在我老爹面前也不作表现,自然是万无一失。莫不是……你这么快就看出了我下的术?不应该啊……”

北翼衡脑壳有些痛,无奈打断一边争辩着一边思考的妘星芦,道:“想必是妘姑娘不曾见过北某才有此猜测。但……在下确实是见过姑娘的。”

妘星芦不可置信道:“你何时见过我?”

当年亲事既定,北翼衡巡视冥河一道时,也私下里到过大荒两次,两次均无意间见到过妘星芦。两次的妘星芦都在长海之上,练习那根十里血银鞭,两次她都把自己伤到了,一次伤及脚踝,一次伤及腰背。

妘星芦听罢北翼衡有板有眼一一道出,心里头有些尴尬,但是她行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埋着头继续往下走,遂同北翼衡狠狠道:“过去暂不提。冥君这个时候来寻我,是打算把我捆回去吗?”

北翼衡看着妘星芦化出手中的长鞭,不紧不慢道:“尚有几个时辰,在下打算同妘姑娘讲一讲道理,说通了自然也就成了。”

“休想!”妘星芦朝空中挥了一鞭子道:“你不用同我讲什么道理,道理我都懂,就是不想当这枚不畅快的棋子了。”

“那本君就只有把你捆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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