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霓是俞思谦最过不去地一点,当时杜姨娘拿走了一个他的小书包说要送给老家的侄女,杜小霓到俞家时也是凭着旧了的小书包和杜月娟的笃定。按元德的调查,送书包那年杜家大哥的女儿就夭折了,那么应该就是捎东西的人带回了这个消息之后才送去了奠仪,杜小霓只能从杜姨娘手上得到这件证明她身份的东西。

他的话让杜姨娘压力愈增,俞思谦还在继续咄咄逼人。

“姨娘和二弟更加亲密难道感觉不出他和杜小霓搅合在一起之后性情改变了许多吗?是谁给公司内部的反叛者与盐商一方牵的线?”他忍耐着,尽力平静地把肮脏的表面撕扯给企图瞒天过海的人看,逼问之后他深吸一口气接着道,“父亲与母亲跟船事发突然并没有提前规划路线安排接待,我年纪小但永远记得那天,当初他们是在家里临时的决定要出门,谁都没知会就匆匆出发。知道他们要出远门并乘那艘船的只有家里人,更准确点仅包括当时帮着刚生产不久还不便的母亲整理行装的您和奶奶。”

如果说刚才听他说了一席猜测的杜姨娘还只是有些露怯的话,听完这段往事后她已经像一只被提起尾巴的猫了,惊惶到手脚忙乱,她竟然捂住了俞思谦的嘴,神经质的朝门外望一眼,低声道:“别乱讲。”

“姨娘跟我说实话,现在我长大了有人脉有枪杆,要知道只要发生过的事情就会留下痕迹,有心追究不难。”

杜月娟最受不了的就是儿子的陌生感,她的安安一直是温和有礼的,怎么会散发出骇人的气场。

她快要崩溃了。

实话实说,在大家族生活了这么多年侍女出身的她一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见识没有多到哪去,自然压不住当作接班人来培养的少爷们。她发誓,这辈子做过做大胆的就是当年那件事。

她是被撺掇的,她没错!

“安安,你为什么要怀疑妈妈?你不理解我,你心里只有你母亲,只把我当姨娘!”

“只有把您当敬爱的妈妈才会痛心你的所为,才会想尽早纠正你的错误。”

杜姨娘有点疯狂了,她也觉得她疯了,她从来没有在孩子们面前自称过母亲。

她双手抓住俞思谦的臂膀,“你别问我做了什么!你要明白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兄弟俩!”

俞思谦用左手抓下另一边牢牢拉着他的白细的手,因躁意渗出一点汗的大掌包裹着杜姨娘的手,用力的握紧企图停下她的颤动。

俞思谦的目光像有一条无形的利线大力牵引着她的舌头,在他隐含怒意的注视下杜姨娘奋力甩开他的手站起身面对他,伸出一根手指绝望地戳着自己的胸膛。

“主母出身好又能帮衬生意,他们才新婚得了一个女儿就宝贝成这样,往后有了嫡子你们又能算什么。他们说光没了妻子没用,你们父亲还可以再娶啊,只有他一起死了才能安心,我被说动我觉得有道理就答应了。为了你们我配合着害死了我的男人!”

“他们是谁?”

俞思谦很快从她颠三倒四的一段话中抓到了重点迅速发问。

“盐商会和帮会,还有我,还有我。”

一个惊天的秘密揭开,房内两人的情态像一出荒诞的戏剧,台上蹩脚的演员歇斯底里,他的观众厌恶、失望,直想抽身离开。

可他的使命是把这出烂俗罪恶的戏剧听完,他需要拉出戏里的脏,伸长正义、洗礼灵魂。

其实他也被棘刺撕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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