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大楼是中国传统的木质结构建筑,大门紧邻繁忙的马路后倚山峦,台阶步步高升颇为巍峨,建筑整体则建造在巨大的石基上,庄严壮观。这座大楼是南京方入渝后改建的,原来是所学校,现为国民政府所用,市政府留下的一些行政工作人员都并到了此处。
俞思谦的大部分工作交接后虽保留了原职但手中的实权减弱许多,但他仍然忙碌,37年之后他在这里呆的时间比家里更多。同级人员中只有他最熟悉重庆的情况,他就干着这些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一有需要咨询的需要因地制宜的必然绕不开他,就是不放你进入核心圈。
政府所在地是日军轰炸的重点,木质结构的楼就算没有被炸塌光起火就够呛,何况里面存储着无数机要文件。又遭轰炸后的第二天还有许多人员在排查起火隐患,庄严的大楼显出几分落魄。
访客也是排查的重点,各地汉奸不在少数,他们不得不防,万一有疯狂的人以人身为引妄图摧毁目前整个中国的主心骨呢。
元德态度良好地配合着工作人员的盘问,他称自己是俞秘书长小妹派来特意给他送热天的换洗衣服的。元德手上确实拿着一大包衣物,他得以暂时放下俞家的差事就是打着季度盘查俞幼清布庄生意的旗号。
工作人员拨了内线电话又再三检查了他所带的物品后让人领着他进去了。
本来俞思谦接到电话时以为还是和往常一样家里人送东西来,他常常在办公室对付几天几夜,家里来人是常有的事,俞幼清一时兴起给他送些有的没的也正常。
但他见到来人是元德而不是在生活琐事上更为细心的龄儿时就知道之前元德透露给他的事情有结果了。
前段时间妹妹吩咐元德查杜小霓的背景,没头没尾突然的要求让元德多留了几个心眼,及时给俞思谦报备后二人约定了如有异常的汇报时间。
元德到了办公室后俞思谦让汇报工作的下属都出去了并仔细关上了门,元德才开始将他查探到的足以让整个俞家震动的消息道来。
“大少爷,我查到了两件事。先说杜小霓吧,我个人判断她和后面的事有关。”元德规矩地立在俞思谦的办公桌前朝他说道。
俞思谦整理好手上最后几份文件起身走向一旁的立柜,上面摆了水瓶和杯子,他倒了两杯水递给元德一杯再朝他一扬下巴示意去沙发上坐。二人坐定后他才点头让元德开始说,元德捧着白瓷水杯喝了一大口为他接下来的一大段话做准备。
“按照杜小霓投奔俞家时的说法再进行了调查,姨娘哥哥家确实家破人亡了,但在这之前有一段时间日子还过得去。他们是在您十岁之后才重新和姨娘联系上的,姨娘偶尔会贴补哥哥一家。”
关于这位便宜舅舅俞思谦有些印象,他记得有段时间母亲一反常态的不怎么穿戴甚至还会忽悠不懂事的他多从奶奶那里要些零花钱,后来慢慢就发现这一家子的存在。自己有了些人脉后通过一些途径调查过这位舅舅,滥赌酗酒好吃懒做,填不满的窟窿,母亲这样想方设法从俞家捞钱贴补一个从小就将她卖掉的家庭简直是愚蠢。于是他暗中敲打过这位舅舅,后来他们一声不响的搬家了母亲也再没途径能联系他们就作罢,谁知道又冒出个所谓的表妹。
其实他早就清楚这些人的存在,但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元德元心两兄弟都没察觉他的动作,这也导致了杜小霓可以顺利进入俞家。起初他虽然疑心这个女人的来历,却由于明白舅舅的品性不意外他们家的败落最终信了她编造出来的凄惨背景。
“姨娘和他们联系的时间不长,后来他们就开始频繁的搬家了。按杜小霓说的时间节点我找去了他们最后的住处,就是那个发生了火灾的棚户区。棚户区邻里变动大,当初和他们同住的邻居不是病死就是不知道流离到哪里了更别说遭了一场大火,就算有侥幸从火里逃生的旧邻居也没办法再联系上了。”说着元德从怀里掏出了一份从警局弄来的名册,展开后推到了俞思谦面前,“从这条线往前追溯我没得到什么结果,于是就按管家的纪录再次找去了姨娘的老家,跟乡邻打听找到了他们和外祖分家后的住处。按照当地登记的内容他们是有个女儿但在小时候就已经夭折了,据说办丧事时有城里人送来了奠仪,应该就是姨娘。”
所以杜小霓是假冒的,甚至是他母亲悉知的冒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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